「他從前欺負林盼兒的時候,誰又在乎過林盼兒是他姐姐呢。」
唐黎將匕首倏然拔回,痛得林光耀又是一陣慘叫。
她睨視著林家老兩口不急不緩地開口。
「招惹我的下場你們都看到了, 今天就是給你們個小小的警告,從今往後別出現在我面前,也別想打我任何主意, 否則我會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泄在你們寶貝兒子的身上,嫌他命太長,你們可以儘管來找我。」
如果是原主來做這些事,唐黎會覺得非常解氣。
可惜原主已經徹底消失了。
所有因她的到來產生的期待和喜悅都在發現她是個女孩的那刻戛然而止,縱觀原主所有回憶,二十幾年的人生,竟沒有幾天是明媚的。
而她這樣的悲劇, 在這個世界的許多角落, 在許多個世界的更多的角落都屢見不鮮。
即便眼前的林家人過得再慘再苦又有什麼用呢。
唐黎覺得很無趣,也半點不想跟他們再糾纏, 快刀斬亂麻叫他們畏懼害怕從而遠離自己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她當然不會殺了林光耀。
一來沒那個必要,她又不是個變態那麼喜歡噶人,二來她覺得林光耀活著,林家老兩口才能更多地嘗到自己釀下的苦果。
沒有人想到眼前這個看著文弱清瘦的女孩子能眼也不眨地扎穿一個人的手掌。
那人貌似還是她親弟弟。
唐黎轉身從逼仄的宿舍準備離開時,圍觀群眾都面帶忌憚,眼神複雜地默默讓開一條路。
柴文婧什麼都沒說。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轉身,一同離開了宿舍樓。
從門衛那裡開走了車子, 確定小豬仔還好好地待在裡面,兩人開車準備返回民宿。
察覺到柴文婧的欲言又止,唐黎隨意取出至今擦拭身上沾到的血點。
「有話就說,過時不候。」
柴文婧嘆口氣說:「我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你說的故事裡的你和我認識的你違和感這麼重了,你不是真正的林盼兒對吧?」
不等唐黎說話,她就補充道:「或者說,你不是你說的故事裡的那個林盼兒。」
她敏銳地發現,唐黎在跟所謂父母對話的時候,都把自己放在一個第三者的位置,仿佛對方提及的林盼兒不是她本人似的。
可她明明就是林盼兒。
沒有足夠的腦洞開到什麼穿越附身之類的地方去的柴文婧想到了個最好的解釋,就是人格分裂。
她斟酌著問:「你應該是林盼兒的其它人格,對吧?」
唐黎沉默片刻,她還沒想過能這麼解釋。
反正也不影響什麼,乾脆順著柴文婧的思路承認下來:「對,我不是那個林盼兒,她已經不在了。」
「是因為她經歷過什麼嗎?」
「嗯。」
柴文婧也沒追問具體經歷過什麼,她已經看出來點端倪了。
林盼兒的原生家庭非常糟糕,父母過分寵溺兒子,對林盼兒只有利用索取,沒有半點發自內心的疼愛與關切。
當弟弟的對姐姐也沒有半點尊重,自己瞎了一隻眼就要弄瞎姐姐的兩隻眼。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家庭。
柴文婧又忍不住問:「那你現在怎麼樣?感覺還好吧?」
唐黎搖頭:「我當然沒事。」
聽她這麼說,柴文婧就放心了,她也看出來,眼前這個人格的林盼兒可不是逆來順受的個性。
而那個已經不在了的林盼兒可能剛好和她相反。
「雖然他們影響不了你什麼,但總歸是心頭膈應的,以後你都別來這邊了,有什麼需要跑養殖場的事兒我自己來就行了。」
唐黎領她的好意。
回去民宿之後,這件事也誰都沒提,日常相處一如往常。
兩隻小豬仔入駐後,想著以後能實現豬身上的小菜的自由,大家的心情都不錯。
老闆和譚恆承擔起了飼養豬仔的重任。
很快民宿重新休整完畢,新的住戶陸續遷入,青壯年就加入種植勞作民宿安全保衛等工作,也有跟唐黎和柴文婧一起外出的。
一些老人孩子就負責家務和照顧院子裡的蔬果,等熟悉了環境,孩子們自己出去割草回來餵豬。
因為民宿名義和事實上的老大柴文婧說等時機合適了,在民宿居住並做出貢獻的住戶都可以領到豬肉作為獎勵,大家的積極性就很高。
城市的洪水還是沒有褪去,但人們似乎已經找到了新的生活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