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柴文婧直接拿出來一份章程。
「主要分成三個方面。」
她舉起手緩緩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我們需要把院裡原本的菜地花園利用起來,還有我們家的自留地,都需要人專門種植應季作物,最基本的口糧保障,大家都懂的。」
大家都沒有意見。
老闆夫妻之前也有自己種糧食和應季蔬果的,足夠應付民宿絕大多數的餐食消耗。
如今倉庫里還存著一些,可今年的收成已經被暴雨毀掉了。
民宿六個人六張嘴,總不能坐吃山空。
「第二,光靠耕種,看老天的臉色吃飯不保險,所以我們還得專門有人負責定期外出收集物資,什麼都好,就算不能拿來自己吃喝,應該也可以跟基地做做交易什麼的。基地要進行大面積開荒,那麼多人要養,肯定得多種糧食。」
第二根手指豎起,柴文婧再次打量在場其他人,同樣沒人有異議。
「第三,就是民宿重開的事。」
她嘆口氣說:「現在不比從前,生存環境惡劣,治安就差很多,我們總不能把安全問題都寄托在別人身上。因此我的建議是,民宿重開之後,接納的租客除了需要交一定的租金外,也可以參與我們前兩項計劃,還要培養他們的主人翁意識,最好自己弄個小隊伍,負責咱們民宿的安全之類的。」
唐黎有些意外柴文婧最後的這方面的安排。
她想了想說:「這樣一來,就不僅僅只是個民宿,有點小型避難所那味兒了。」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柴文婧很清楚,在烏連山上居住的這些原住民對於那些流離失所的災民來說太扎眼了。
避難基地建起來,聚集的流民就會越來越多。
如今災難當前,法制都成了擺設,太多人為了生存鋌而走險不擇手段。
而她家民宿的條件放在整個烏連山避難區都很突出。
六個人有四個都是女性。
儘管柴文婧也不願意承認,可事實無法忽視,大多數女人在身體素質和力量等方面都比不上男人。
民宿能維持一時的安寧,又怎麼能保證一直都這麼安寧。
只有想辦法壯大自己的力量才行。
把民宿經營成小型避難所,一定程度上跟基地差不多,但他們自主性更強,個人發揮的餘地更大。
這是柴文婧的家,她的父母則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兩個人。
她歷經千難萬險地回來了,自然要好好守護他們。
唐黎看出柴文婧的想法。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和柴文婧很相似,她們做不了偉大的救世主,在災難的洪流面前能做的不過是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和家人。
她笑了笑:「我沒意見,另外我想做外出收集物資的工作。」
柴文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
譚恆一直保持著沉默。
民宿是柴文婧的家,儘管兩人已經談婚論嫁,譚恆如今和母親背井離鄉來此投奔,卻也沒有把自己當主人翁的想法。
他和他媽短期內都無法回到舟城的老家去了。
眼下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想那些風花雪月的事,琢磨他和柴文婧的未來,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安頓下來,照顧好他媽。
斟酌許久,他才慎重地開口。
「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太好,我希望她能留在民宿,做點比較輕鬆的家務清潔或者種地除草之類的工作,我自己無所謂,任憑安排。」
柴文婧表示理解,為人子女,她也希望自己父母能輕鬆一些。
「我們幾個人其實相當於一個整體,大家負責的工作重要性可能不一樣,但我覺得沒有區別,只要認真負責的做了,都算是做貢獻,你的想法我理解,因為我對我爸媽也是這麼安排的。」
退一步來說,民宿本來就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理當他們三個做主。
可柴文婧也知道,如果真的要把民宿照著小型避難所去經營,她不能總靠著自家是老闆搞特權,大家的地位應該是一樣的,才能安穩人心。
她沉吟片刻。
「這樣吧,你先跟著我爸整理田地,讓我譚阿姨跟我媽負責家務,等有租客入住,再安排他們耕種或者負責民宿安全。」
老闆娘好奇問:「那你自己呢?」
「我?」柴文婧指了指唐黎,說,「地里沒有穩定產出之前,收集物資最重要,我和盼兒一起負責外出。」老闆猶豫了一下:「你們兩個女孩子出去會不會不太安全?不然小譚個你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