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跟人相處難得交心,始終存著一份戒備,但人家釋放出來的善意,她還不至於以怨報德。
見老闆娘囑咐的都是對自己好的事,她乖順地答應下來。
「對了老闆娘,」趁著她還沒走,唐黎最後再提醒了她一次,「以後人多起來,恐怕拿著錢也買不到東西了,趁著現在還沒亂,別怕花錢,衣食住行什麼都好,多買點放著吧。」
老闆娘應了聲。
她心裡其實也在嘀咕,家裡糧食是有,可最近天氣反常,是得備點別的物資,有備無患,心裡才踏實。
唐黎獨自留在房間裡,元寶換了也不認生,熟練地鑽進被窩裡。
這床單被罩還是她之前用的那套,原樣搬過來的。
上面有元寶熟悉的味道,它很是安心。
隔天就有人發現唐黎原本住的房間空了,這些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在乎原本的房客去了哪裡,在別人注意到之前先把房間給占了。
到最後,老闆夫妻不想徒增麻煩,把錢都退了回去。
他們沒讓人走,只是表示沒辦法再免費提供餐食,外面被冰雹砸過有部分損毀的室外廚房修繕了一下表示可以免費用。
至於怎麼用,柴火炊具等等哪裡來,就要房客們自己想辦法了。
房客們想鬧,老闆就出面,半點不留情面。
房子已經給他們免費住了,如果還貪心不足,他不介意放出消息,說這裡房子只要有本事就可以白嫖。
到時候誰能搶到居住權就不一定了。
房客們只好偃旗息鼓。
一轉眼,唐黎就進入副本大半個月了。
從進入沒多久就開始肆虐的大暴雨有了緩和的趨勢,逐漸下降的溫度在降到12度左右時也穩定了下來。
外面的情況還是很惡劣。
官方組織的大部分災民上山後都沒有地方住。
少部分人花高價跟當地人租了房子,有了個棲身之所,或者自己運氣好找到山洞勉強安身,大多數人都在官方安排下住在救災帳篷里。
由於人多而物資有限,幾乎每個帳篷安置的人數都堪堪超過限制。
這些救災帳篷分區集聚在相對平緩的區域。
光是民宿所在的小鎮附近就安置了七個臨時避難區,避難人數加起來超過了三萬人。
烏連山還有很多災民,山下也有更多人被困洪水。
唐黎臥床休息一個多星期,腹痛和不適感已經完全消失了,恢復情況非常不錯。
她雖然沒出門,但經常在屋子裡走動,拿著望遠鏡觀察。
包括民宿在內的周圍其他本地人的家裡,多多少少都住了外來的災民,跟本地人的矛盾日益尖銳。
民宿那些客人找不到燒火柴,就把房間裡用不著的家具給劈了,有些家具燒了產生有/毒氣體,把自己毒了個七暈八素不說,還連累別人。
老闆娘本來就心疼得夠嗆,結果還有房客為了這個上門找她賠償。
老闆娘都氣笑了。
她所有的好心都收回去,板起一張「老娘不好惹」的臉,但凡誰來提什麼無理要求,就像唐黎之前做的那樣,二話不說直接把人打出去。
為了以防這些人狗急跳牆,老闆把一樓二樓可能被人潛入的門窗用木板封了一遍,只留下一樓的前後兩個門進出。
周圍這樣做的人家不在少數。
也許也是因為這個,讓有些心懷不軌的人以為這些人家裡藏了好東西,入室搶劫盜竊屢見不鮮,傷人害命也時有發生。
這幾天本地人不堪受擾,準備聯合起來,搞個合作聯盟,把那些強盜外來災民趕走。
他們中有的人是主動把房子租出去的,也有被侵占的。
老闆夜裡被叫走開了幾個秘密會議後不幸感染風寒病倒了,半夜起來喝水沒注意,直接倒在地板上,呼救都喊不出來。
要不是喜歡半夜探險的元寶發現了他吵醒了老闆娘,在地板上躺一宿恐怕半條命都沒了。
老闆娘對元寶十分感激,隔天早上就給它加了餐。
唐黎看著自己碗裡的蔬菜瘦肉粥,視線若有所思地落在老闆娘身上。
他們家開民宿要給客人包三餐,家裡有兩個冰櫃和一個大冰箱,存滿了食材,之前從地里撿回來那些碎菜也沒浪費,每頓都在吃。
可能是想著不吃也放壞了,幾乎頓頓都有肉。
這會兒也不曉得哪裡弄來的小魚,很是大方地全拿給了元寶加餐。
「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以後就不用給我送飯了。」
唐黎想著,她也宅得夠久了,是該出去看看外面的情況,如果情況還在可預料範圍內,繼續待在民宿也是可以的。
老闆娘打量了一圈房間,感覺唐黎有收拾過。
「你要走嗎?」
「暫時還不走,」唐黎搖了搖頭說,「我又不是枝城本地的,沒地方可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