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這樣的惡意來源於她現在掙了很多錢,可她沒辦法炫耀,沒辦法像唐先書她們這樣風光,而且兩方人是對立關係,自然見不得對方受人尊敬。
林娘沒說話,她似乎出神了,壓根沒有聽到花姐在說什麼。
雪青聽了這話,眉頭緊皺,她這段時間不習慣沉默了,她有什麼就喜歡說出來。
「你跟她有仇嗎?」雪青問花姐。
「這倒沒有。」
「那就別對她有敵意。」
「她是警察,我是……」話沒有說完,但雪青明白什麼意思。
雪青道:「那我們更加不要對她們有敵意,她們手上權力不多,外國人那件事,她們做不了主,她們要是能做主,我相信那外國人也活不了。」
「你要是對她們有敵意,她們感覺到了,真要為難你,她們手裡的權力也夠為難一下你,到時候影響了生意,得不償失。」
花姐也就不說什麼了,她也知道雪青說的是真的。
這個時候,林娘已經開始燒香拜菩薩了。
雪青看著林娘,這個時候的林娘溫和得像個普通婦人,完全看不出來平時喊打喊殺的樣子。
雪青沒忍住,小聲問花姐:「林娘怎麼會信菩薩?」
花姐道:「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林娘就信這些了。」
她們聊天的時候,林娘跪在菩薩跟前,她能夠感覺到菩薩就在她身邊,保佑著她,一如多年前。
多年前,謝府柴房裡。
謝家過去的大少奶奶,現在骨瘦如柴,額頭在冒冷汗,她的貼身丫鬟不斷地給她擦汗,希望能留住她,可她那瘦弱的身體已經留不住裡面的靈魂。
她艱難地給自己的貼身丫頭說著話——
「笑笑,我可能要死了。」
這大少奶奶雖出身官宦人家,卻是家裡姨娘生的,從小性格就跟麵團子一樣,唯一一次自己主動要什麼,還是十歲的時候,嫡母讓她選個貼身丫頭。
那一年逢上澇災,很多人賣兒賣女。
一群小丫頭被賣進來,齊整一點的都已經被選走了,大少奶奶當時是四小姐,來的時候,剩下的幾個丫頭的父母一直在磕頭。
還有一個女娃子和父母打起來了,不願意被賣為奴。
嫡母當時就要把那丫頭扔出去,覺得這種丫頭買進來調教不好,到時候丟臉的還是主子們。
四小姐第一次違背嫡母的意願,她求嫡母留下了這個丫頭。
一轉眼,當年的四小姐嫁人三年了,她娘家落敗,兄弟姐妹死的死,逃的逃,而她被夫家虐待,現在也快死了。
「我也知道我這性子不好……咳咳咳……說是說我是小姐,實際上經常要你保護我……咳咳咳……我害得你跟我一起受苦了……咳咳咳……」
「我要死了,你拿著賣身契離開這裡……咳咳咳……以後你不要那麼偏激了,做事也不要那麼極端……知道嗎?」
那丫頭很聽話。
她不偏激,她也不極端,她給謝家的這些個主子下毒的時候,專門留了一份沒下毒,她不知道會是誰吃到,但只要她留了一線,她就不算偏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