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姐沒有想到張冬明的身世是這樣,更重要的是,她沒有想到張冬明會說她們是一樣的人。
「你把我當小妹就行,上一次的事情,你不要有心理負擔了,咱們之間說說話,就是大姐和小妹之間說說話,不用計較那麼多。」張冬明是真心實意地說這話。
張冬明現在當警察也當了這麼久了,不止是把警察當做包吃包住有工資的好工作了,尤其是這段時間做了一些事情後,她真的開始覺得自己要多做事。
對於楊大姐這種願意親近她,願望幫助她會感恩的人,她本身也願意親近,這跟對方的職業沒關係。
她這一番話,她說得真心,本意是希望楊大姐能夠放鬆一些,別有心理負擔,她沒有想過會給楊大姐造成多大的影響。
楊大姐的心這輩子第一次這樣,激動又內疚,她心裡就卯著一股勁,想要幫張冬明做點什麼。
你要幫生意人,就幫人拉客人,介紹客人,你要幫警察,那也簡單,幫人留意有沒有罪犯,幫人立功。
楊大姐就是這樣盤算。
楊大姐不是平城人,也不是h市的人,但她是窮苦人,她身邊就跟著一堆窮苦人。
大家在工廠里幹活時不允許說話,下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說兩句。
楊大姐有意識地去聽跟犯罪之類相關的事情。
她心裡頭就想聽個大案子,最好能夠讓張冬明立個大功。
為此,她一改過去的沉默寡言和躲避人群,哪裡有人擺門陣,她就在哪裡聽著。
大家聊的無非就是一些家長里短的事情,偶爾要說一嘴誰家的親戚死了,誰家媳婦是外地過來逃難的人。
也有其他的外地人擺自己那邊的一些事情——
「城裡那個無頭案子你們聽說了吧,我老家那邊以前也發生過這種案子。」
「當時也是兇手把人頭砍了,那個人家裡有錢,他家人就懸賞,說是能拿出那個頭,就能拿好多黃金。」
「天!」這種故事永遠吸引人,楊大姐也聚精會神地聽著,甚至在想,如果自己在那裡也要到處去找這個頭。
「結果就有兩兄弟,他們把他老父親的頭砍下來了,有人說是老父親願意,也有人說他老父親都死了,誰知道他是不是願意的。」
「不對,都長得不一樣。」
「在水裡泡久了,都爛了,誰也認不出來。」
那人說道:「我看啊,這一次那個豆腐店老闆說不一定就是把自己夥計殺了,拿自己夥計的頭去冒領錢。」
楊大姐聽過也沒有上心,主要是大家經常會說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測,私下裡聊天,大家說話都沒個顧慮,什麼都敢說。
楊大姐真正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一天晚上下工以後,大家睡在大通鋪上,旁邊的兩個女工友以為她睡著了,所以在商量事情——
「我有一個親戚,她們在老街那邊賣鹽,想叫我也一起去,我去看了,能掙不少錢,比咱們在工廠里輕鬆,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婦女們的聊天內容也有三六九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