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沒有保持這些自我,大夏不會成為夏國,夏國也不會在兩教與他權力交接時仍安穩無聲,而這場亂世,也不一定會早早結束。
當然,若鄭堯知曉,之後兩教的掌權會讓夏國變成了如今的畸形模樣,也不知他是否會對當年的決定感到懊悔。
但正如前面所說,懊悔也是無用,他本就沒得選。
對鄭堯這個微妙地串連起許多人和事的線索人物,我所能進行總結和分析大概就到此為止了。
三個人物的版塊結束,下面便是最後要講的兩類人。
這兩類人中的一類,也提過了,是這一百多年間的天空城滯留玩家,而另一類,就是歡喜溝村民。
關於前者,我認為只有一點需要在此一提,那就是他們的離奇死亡。
其實,按照他們之中的大部分的死亡時間來說,這一點本不該出現在時間線的第三部分,而該是在十年前的時間節點或之後,但這些滯留玩家的死亡雖在以後,可導致他們死亡的伏筆,卻已在這一時期埋下。
我與福祿相對較近地接觸過兩次。
一是凌晨多子山被殺,二是向他祈禱,闖無心地被發現。
在第二次接觸中,我在寧博士的幫助下,窺探了福祿。
在那些破碎的畫面中,便有一場玩家的戰鬥,戰鬥中,有一名玩家半死不活,撞在了一些碎鏡片上,福祿恰好在側,利用這鏡片窺探,玩家撞上來後,福祿發現自己竟能藉助鏡子,在玩家體內植入自己的須觸,吸食玩家精神體。
而祂那擴大無數倍的香火和信仰之力都無法再讓其增長的力量,也在吸食過玩家的精神體後,再度暴漲了。
一個玩家,遠大於一條巨蚺。
這個發現令福祿驚喜不已。」
黎漸川終於點出了這條至為關鍵的信息。
為了不引起福祿警覺,他與寧准一眼之後,從未就此多提過半個字。
灰霧演化著福祿的畫面,可遙在長階深處的天君卻似瞧不見一般,並未作出半點反應。
祂的秘密被驟然掀開了一角,祂卻好像並不擔憂。
這樣堪稱有恃無恐的態度,讓分神留意著周圍的黎漸川心頭微微一沉。
「祂瞄準了玩家們。
然後,祂很可能發現了,這些來來往往的外來者,停留在天空城的時間都不長,很多也不會那麼湊巧,就半死不活地倒在了鏡子邊。祂要想獲得更多的力量,必須化主動為被動。
於是,祂開始污染玩家。
有的成功了,有的沒成功。前者不幸,或死亡,或無奈成為了滯留玩家,苟延殘喘。
沒錯,我認為玩家們所遭受的污染主要都來自於福祿天君,其次,才來自鏡子邪神無意識的影響。
被污染,最終沒有死去,而是利用自己的手段成功滯留的玩家,表面上看暫避了一場死劫,即使無法再重返現實,也至少有機會繼續將自己的人生走下去。可事實上,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他們已經一頭鑽進了福祿的籠子裡,死期早被預定。
福祿將他們當作備用糧,在他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把他們圈養了起來,在需要時,便以污染影響他們靠近鏡子,吸食一番。
這都是在暗中悄然進行的。
只有一次,祂不顧一切地展開一場大規模吸食,鏡子世界的二長老和許多滯留玩家因此而死。
祂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
我認為,這與兩年前這個時間點有關——當然,這個時間點不在第三部分,而在第四部分,在這裡算是提前點出來了。
兩年前,輪迴之主從第一周目的我留下的一個工具,逐漸人格化,成為了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邪神。
輪迴之主因我的緣故,可以自由穿梭兩個世界,而覺醒後的祂,自然而然地,開始向天空城擴展勢力。
福祿恐怕就是發現了輪迴之主的問題,擔心自己在天空城的動作被發現,才匆匆將祂的備用糧全部吸食了。
而一次性吸食這麼多玩家精神體,福祿的狀態可想而知。
必然是極其強大,又極其不穩。」
福祿天君依舊無聲。
只有輪迴似有嘶鳴。
「一個神,強大不說,還謹慎,謹慎不說,還有八百個心眼子,」榆阿娘嘴巴閒不住,神色失落而又譏諷,「老婆子我玩不過你們,倒也不冤。」
黎漸川頓了頓,邊放鬆思維,邊望向寧准。
寧准知道他在詢問什麼,微微搖了搖頭。
黎漸川擰眉,緩了緩精神,繼續動筆。
「滯留玩家之死後,便是歡喜溝村民之生,即所謂的歡喜溝陰陽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