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所有黑白空間都這麼強大,」寧准邊關注著黎漸川的情況,邊頗有興致地搭來一句話,「要看副本難度、對局強度,還要看人。最強的時候,這些偽神不談,便是那些真正的『神明』,也不是完全自由的。」
「這裡,至高無上的永遠只有它。」
最後一句,含糊地沒進了寧準的喉嚨,沒有真正吐出。
「什麼意思?」
榆阿娘問。
寧准卻沒理,他已經沒有答的興趣了。
因為,黎漸川在短暫的一頓之後,已恢復奮筆疾書的狀態,存於他魔盒內的諸多實物線索也紛紛現身,漂浮四周。
他一直分神警惕著四周,自然聽到了寧准和榆阿娘的對話,也注意到了黑白空間內外,或可見或不可見的窺伺視線。
他沒有過多在意,只專注於眼前的紙筆。
就像他寫下的,他很清楚,自己所能握住的最好的破局點,就在眼前。
「按時間順序,我們先講時間線的第一部分,鏡子激活魔盒時,到鏡子世界形成時。」
黎漸川寫道:「這一部分的線索主要來自於鏡子的倒影,即第一周目的我和鏡子約定的交易的一部分。
在再次打開倒影上的這把鎖時,曾屬於鏡子的回憶會以畫卷形式展現在我的精神世界,令我獲取相關線索。
我推測,這是我遺留的後手之一。
曾經的我自然不會只設局,而不留下破局線索。
當然,對於鏡子的回憶,我也沒有選擇全盤相信,視角會限制很多東西,所以在來解謎之前,我為了驗證這一部分的真假,又以鏡中穿梭去過一次天空城。這一次,因年代久遠,得到的線索不多,但也足以證明鏡子的回憶真大於假,與歷史上的事實估計相差不遠。
因此,關於時間線第一部分,我認為以鏡子的回憶為主來進行講述,沒有問題……」
寫到這裡,黎漸川略微整理了下思路,便詳細地寫出了自己所見的彩繪畫卷中的部分內容。
並把自己搜集到的、可能與之相輔的線索點了出來。
而隨著他的書寫,答題卡開始散出灰濛霧氣,擴散在黑白的世界裡,好似潑墨揮毫,演化出一幅幅與黎漸川的文字相對應的虛幻畫面,幾乎與真實無異。
黎漸川詫異了下,但想到命名之戰時的類似情形,再看寧准稀鬆平常的反應,便猜到這可能是答題卡的功能之一,只是觸發與否大概率比較隨機,至少在朋來鎮,他沒有見到。
在虛幻畫面的演繹中,鏡子安安靜靜,陳歲和殫精竭慮,魔盒悄然打開,天空城在萬眾期盼中,終於飛升。
黎漸川以天空城飛升計劃8.0為主體,以鏡子為主角,陳歲和為配角,從鏡子出廠寫到了陳歲和死亡。
這部分只作為副本初成的背景存在,所以他寫得簡單也快速。
三五段之後,他便開始為這一部分收尾。
「……
鏡子不知道什麼叫貪婪,什麼叫欲望,但卻終於意識到自己的願望無法再被實現。
這個漆黑的盒子已被激活,除去繼續發揮它最初的力量外,已再無法為它提供更多幫助。
陳歲和的死沒有打擊到它,因為它沒有人類死亡的概念。
即使它已透過鏡面,見到過太多人類,聽到過太多話語,可它始終是懵懂的,它真正的自我只萌生在陳歲和確定成為天空城飛升計劃主要負責人之後。它未接觸過太多,也未被引導成長過。
陳歲和死亡,被封在冰層,它也依舊如過去許許多多日月一樣映照著她,沒有兩樣。
直到星球高溫突變,陳歲和以自己的腐爛與焚化,教會了它所謂的死亡究竟是什麼。
鏡子稚嫩的自我意識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它瘋狂了,也迷失了。
它陷入了沉睡。
而它的自我的沉睡,卻不影響它所激活的魔盒力量的繼續發揮。
或許是它內心深處某種意識的映射,也或許是它沉睡過程里的某個夢境作用,總之,在它的無意識下,魔盒力量在它體內,即鏡中,緩緩創造出了一個世界。
這便是鏡中世界,即歡喜溝世界。
『大局』之初,『小局』背景,也皆從這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