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次輪迴蹊蹺,無緣無故沉睡而亡,由簽文「六尾作假,失了我相」倒推,也看不出究竟,存疑;
第七次輪迴,直接便是一個「七尾曰死」,像是沒有緣由,便已被判了死刑,而按黎漸川的經歷來看,表象是張秀蘭突然產子失控,肉色的手出現,引發了死亡,可實質上,卻不一定是這樣。黎漸川認為,如果他關於輪迴的推斷正確的話,第七次和第六次輪迴的死亡,極可能是與他本身的污染有關。
第一次、第二次輪迴,他,也就是珠子污染很淺,所以在歡喜溝的所見所聞,都很正常,在祭神開戰前沒有觸發過任何異象,但第三次輪迴時,珠子開始出現幻覺。
之後的輪迴,即使珠子沒說,也必然是污染加重,所見異象更加頻繁。
換句話說,就是珠子污染越深,對整個世界的感知越敏銳,越能觸及真相,可真相,和真實的世界,本就是瘋狂詭異的。未成神的、還是普通人的珠子,即便是玩家,只多窺一眼,也有可能就此瘋狂或死亡。
第六次不好說,但第七次輪迴的情況,約莫便是這樣。
而黎漸川因是倒序在走,所以污染情況可能與珠子恰好相反,是在減輕,而非加重。
除去污染,由珠子這七次輪迴,還可以看出一個關鍵信息,那就是隨輪迴次數增加,每次輪迴的生存時間在減少。
第一次輪迴珠子活到了祭神第二天,4月5日,第二次輪迴提前一天死亡,活到了4月4日,第三次4月3日,第四次4月2日,第五次3月31日,第六次3月30日凌晨,第七次3月29日夜裡,距離劇情開始的時間,僅過去幾個小時。
珠子每次輪迴的開始都是3月29日傍晚的豐饒縣,而每次輪迴的結束,卻並不相同,且在不斷地向前推移。
這當然和污染脫不開干係,但污染之外,必然也有劇情規則的影響。
一次又一次輪迴的時間不是固定的,是縮短的。
七尾之外,簽文還提了八尾九尾。
對比九尾,或可能性極小的七尾,黎漸川之所以認為八尾是他現在正倒序行走的這一次,原因也很簡單,排除法。
第七尾放在珠子的輪迴里,更合乎邏輯,也與紅繡鞋事件自己什麼都沒做,什麼預兆都沒有,就直接死亡這一點更對應。而「死」後的「生」,遺忘過往的七次輪迴,也很能說得通。
第九尾蛇銜環,「他他,我我,他是他,我是我」,黎漸川的直觀理解就是這與輪迴之主有關,且預示著自己真正的失敗與萬劫不復,銜環,即是沒有盡頭的循環往復,是死結,不可能是生路。
這種處境,破局極難,魔盒遊戲沒有十死無生,如果真要讓他落到這種地步,給出的線索不可能只有這些,也不可能讓他沒有半點前八次輪迴的記憶。
單人克系副本是很難,但難成這樣,也是不太可能的。
當然,最關鍵的是,這個副本八成曾被King改造過,他也知道未來的自己有再來的概率,且不一定帶著原本的記憶,所以他不太可能給實力和記憶都不確定的自己遺留這樣一個難題。
綜合各種考慮,黎漸川還是更傾向於他眼下在走的就是第八尾,「生」。
這是魔盒遊戲給出的九死一生的「生」,也是玩家最有可能解謎成功、重獲真正生機的一次輪迴。
「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兒。」
黎漸川靜靜看著地面上的幾根線條:「我的倒序走,就是第八尾,第八次輪迴,開端我就被清洗掉了過往七次輪迴的記憶,我以為的遊戲開始,其實是第八次輪迴的開始,而不是真正的遊戲開端。」
「即使現在是第八尾『生』,這難度也實在不低。」
「沒有過去記憶,一次次跳轉讓人摸不著頭腦,假使沒有『記錄者』,我遲一步,或者錯一步,就要落到第九尾。」
「也不能這麼說,依照我的習慣,就算沒有『記錄者』,我也會給後來的自己留下信息,只是擔心被發現,恐怕不會這麼細緻,也有被誤會、被懷疑,需要大量時間調查印證的風險。」
「現在這些,我也會去調查印證,但有一定的信任度,不會耗費太多。」
「第一周目的我留下這件『記錄者』,是否也想到過會有這麼一天,它發揮出這樣的作用?」
「還有第六次輪迴,絕對有問題,要重點注意……」
在珠子的長篇大論後,黎漸川簡單地理過思緒,方才站起身,一邊抬腳隨意抹掉地上的塗鴉,朝某個方向走去,一邊操控猶在三田壽康家的精神細絲,繼續翻閱起「記錄者」里的剩餘內容。
如珠子所說,這部分只有兩樣東西。
一是他的文字記錄,包含三次輪迴和天空城的具體行程路線,前兩次輪迴失敗的解謎內容,還有一些珠子認為值得關注的信息,比如張家祠堂族譜、多子的神諭、費深的戰鬥風格等。
這些和黎漸川預料的大差不差,他快速看過,將其印入了腦海,留待印證和使用。
二就是King儲存在內的兩段影像。
黎漸川也沒多遲疑,直接點開播放。
第493章 有喜
這是兩段全息影像記錄。
第一段,畫面開始是一條扭曲如怪蛇的河流,一眼望不到頭,視角的主人立在河邊,抬起雙手,像是捏泥人一樣,正在將兩團混沌不明的東西揉在一處,隨意地揪著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