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剝皮?

黎漸川左右看了眼,不等看出什麼,隊裡便有老人過來,塞給他一把剝皮刀:「別傻站著了,趕緊動手吧……昨天殺豬羊,今天剝蟒皮,沒什麼兩樣,別被這大傢伙的模樣唬住。」

原來昨天的豬皮羊皮也是請神隊自己剝的?

黎漸川琢磨著。

寧准不是請神者,圍觀就行,不必動手,黎漸川也沒有讓他動手的打算,只讓他站得遠點,小心被濺上髒東西。而他自己則來到蟒頭附近,開始學著那些老人的模樣,刮鱗剝皮。

河邊很快被腥臭之氣淹沒,髒污橫流,血水滿地。

歡喜河在榆阿娘口中雖是通往神國之地,可請神隊的人卻也並不避諱將髒污倒進河中。

黎漸川見狀,隨口問了一句,才知道信奉這個說法的只有一部分歡喜溝人,另外有一些,卻是不信的。

而水葬,自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會舉行的,這一點黎漸川早就知道,若歡喜溝人都和榆阿娘所說一樣,全是水葬,張秀蘭十胎劫里的墳地又作何解釋?只是她的幻覺,或十胎劫捏造的幻象?

顯然不是。

所以當時聽到榆阿娘這方面的話語時,黎漸川便沒有盡信。而今這一問,不過是確認自己的判斷而已。

只是黎漸川不明白榆阿娘扯這樣隨口問問就會被戳穿的謊有什麼用。

思來想去,也只有引他對歡喜河投注更多關注這一點。可即便沒有榆阿娘多言,這樣一條橫亘過整個歡喜溝,且明顯不同於尋常河流的河,黎漸川也是早晚都要一探的。

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需要闖關的玩家,想要足夠多的線索,拼湊出足夠完整的真相,便不得不去冒險。

接近凌晨三點,這條恐怖至極的巨蟒終於被剝皮完畢。

在紅衣道長的指揮下,請神隊眾人站成一列,依次彎腰鑽進了剝下的巨蟒皮里。

有一個個人身的進入,原本癟在地上的巨蟒皮逐漸鼓了起來,好似又被重新填進了血肉一般。

黎漸川被安排在了隊伍最前方,只隔一個人便是蟒頭。

濕滑黏膩的巨蟒皮極寬,以季川一米八幾的身高,蓋在頭背上,從兩側垂下,也僅能看到一道不足半米的縫隙。縫隙外透來外頭的光景,與黑沉帶紅,腥臭無比的蟒皮內里迥然不同。

黎漸川撐著頭背上的蟒皮,騰出手來抹了把臉。

這內里未仔細清洗,蓋下來全是未乾的血肉,血水順著他的臉頰脖頸流下來,很快將他渾身上下浸透。恍惚間,黎漸川竟有種自己也在變得滑膩惡臭,逐漸與這巨蟒融為一體的感覺。

「畫龍已成,還須點睛,」黎漸川看到一片紅色的道袍衣擺緩緩而過,來到蟒頭,「請點睛筆——!」

高聲唱喏中,所有道長與剛趕到不久的嬤嬤俱列前方,低低誦念起字音模糊不清的經文。

黎漸川仔細聽了一陣,發現這其實不太像經文,反倒像韻律奇異飄忽的歌謠,含著囈語,藏著詭笑,隱匿著密密麻麻的蟲卵蠕動聲,只需一道狂熱的嘶吼一點,便會燃起癲狂的尖嘯。

「不行……不能再聽了!」

感知到精神的不穩,黎漸川及時止住自己探究的欲望,收斂過分敏銳的聽力,專注去看紅衣道長的動作。

異樣尚未起來便被壓了下去,沒有拉黎漸川進入更深的幻象。

這也要歸功於他此刻戴著的平光眼鏡。

考慮到自己的精神狀態一刻差過一刻,怕這次出門有什麼意外,黎漸川便在出門前戴上了這副眼鏡。

就算被發現是奇異物品也無所謂,歡喜溝最不缺怪東西,他已經找好了說辭。唯一需要擔心的,是這個無緣無故贈與他的禮物,是否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潛藏著他還未注意到的危險。

而除了需要警惕的部分外,這副眼鏡本身確實是很適合他越來越糟糕的精神狀態。

「時機已至,點睛筆來!」

蟒頭前的紅衣道長忽地一聲厲喝,周遭吟唱聲立時如浪潮般驟然匯聚掀起,大如風暴,黎漸川當即便有了頭暈目眩之感,眼角口鼻與耳內俱都湧出熱流,似是七竅出血。

附近傳來無數壓也壓不住的悶哼與痛叫,顯然,請神隊其餘人也並不能受住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在這吟唱聲由風暴化為海嘯,摧枯拉朽前,紅衣道長終於抬手,身形一顫,好似接住了什麼。

如潮汐驟落,吟唱聲倏然消退。

黎漸川微微眯起眼睛,從縫隙間隱約看到了紅衣道長持筆舞動的身姿,他像是在跳一種詭異的舞蹈,與上古時候禱神的祭祀舞蹈類似。

舞蹈遲緩下來時,紅色袍袖陡然一揚,朝蟒頭壓來。

轟然一聲,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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