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那些不可名狀的異常,是這些磚恰好需要的最後一根稻草……我就這樣瘋掉了。」
黎漸川注視著他:「你說你現在清醒了,那些異常也消失了,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因為你通關的那個單人克系調查類副本?」
Blood道:「你好像對克系副本有些了解?但據我所知,Ghost沒有被匹配到過這類副本,或者說,他身上存在的某些特殊性,讓他極可能永遠也無法進入這類副本。」
「而你,King,願望世界的你大約也是沒有進入過這類副本,因為開啟最終之戰前,你的狀態非常糟糕。」
「我個人判斷,你當時已經瘋了。」
「當然,這些都只是我的猜測,你們的具體情況我都不了解,我的記憶中屬於願望世界的部分也非常殘破。我調查過,這是重啟造成的,所有人有關願望世界的記憶,都因重啟而殘缺不全。也許只有動用了重啟力量的那個存在,才擁有真正的完整的願望世界記憶。」
他道:「我自己的話,願望世界也是魔盒玩家,更多的不知道,但八成沒有經歷過克系副本。」
「這一次,哦不,上一次,是我第一次進入這類副本。」
「很抱歉,在我們的這場交易里,我無法告訴你們有關這類副本的任何信息,因為在副本結束時,我主動選擇了刪除這部分記憶。我唯一保留的,就是在這類副本內,擺脫那些不可名狀的異常的辦法。」
謝長生道:「這個辦法是指,吃掉它們?」
Blood道:「對,藉助副本的力量,藉助魔盒的力量,吃掉它們。」
「我還記得我吃掉它們的畫面。」
他頓了頓,開始詳細地告知他們這個絕佳的辦法要怎樣執行。
「在這個副本里,我們需要先成為神……不,好像,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是神……神,神之後,要從小到大地,開始舉行血祭,它們懼怕血祭,懼怕人類哀嚎的靈魂……」
「還有信徒,要發展信徒,他們會分擔你的瘋狂……精神污染會不斷傳播,但你會輕鬆很多,對,我們會輕鬆很多……我們會恢復正常,有力量,有理智,去策劃狩獵它們。」
「等抓到它們,就簡單了……煎炸烹炒,隨你選擇。」
「你嘗過這種類似人類眼球的東西的味道嗎?腥甜……帶一點噁心的黏膩感,熟了之後會好吃很多,可不管多熟,它們都會掙扎,在你的口腔里蠕動,在你的牙齒間掙扎……不要管太多,吃掉它們!」
「只要吃掉它們,一切就都會好起來!」
Blood又有些激動,但這次他自己迅速平復了下來。
「不好意思,可能還有點後遺症,」他道,「但你們應該聽說過我之前的情況,現在比那時候好轉很多,不是嗎?我確實已經清醒了,只是瘋狂遺留下的痕跡,短時間內很難抹去。」
黎漸川有些想要提前終止這場交易。
不知道為什麼,越和Blood交談,他心底的不安感就越發強烈。可這不安的根源,似乎並非是Blood。
「你認為,魔盒持有數越接近一百,玩家們越容易遭遇異常,陷入瘋狂?」謝長生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麼,仍繼續發問著,「是什麼在影響……玩家自身力量的提高,觸碰到了世界無序的內里,高維的空間?還是玩家體內的某些能量,被持有的魔盒本身,或魔盒,或潘多拉?」
「都有可能,」Blood道,「三名玩家魔盒持有數達一百,最終之戰開啟,事實告訴我們,這個條件沒有那麼容易達成。你說的這些,我也在懷疑,也在調查,也在積蓄力量。」
謝長生道:「在沒有足夠的力量前,你不打算再增加自己的魔盒數。」
「是的。」
Blood看向謝長生:「你覺得曾經的我為什麼會是『禁忌』的首領,長生?我的精神比地球上的絕大多數人都要敏感……用神秘學的詞語來形容,是我的靈覺過高,用科學一點的話來描述,則是我的腦域可能存在超頻對接現象……我可以嗅到那些更高維的東西,這是我的優勢,也是我的缺陷。」
「比起你們,我更容易被瘋狂侵襲。」
「在沒有能力完全控制我的狀態前,在沒有調查出我想要的答案前,我沒有走向最終之戰的打算。」
謝長生道:「來這局遊戲尋找魔盒力量碎片,壯大你的力量,以對抗可能重來的瘋狂,並擁有去調查答案的實力,也是你的計劃?」
Blood搖了搖頭:「進入這局遊戲,不是我的本意。我中了救世會的圈套,我想,你們也是如此。」
謝長生道:「你在將計就計?」
「我是逼不得已,你們也是如此,」Blood道,「在這件事情上,我們需要開誠布公一點,長生,還有King。我不相信,這局遊戲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你們還沒有意識到救世會,或者說,潘多拉的打算。」
謝長生慢慢轉頭,看了眼黎漸川。
黎漸川與謝長生對視了一眼,吐出了自己不久前剛剛得到的推測:「這局遊戲,是潘多拉對人類發起的,單方面的決戰。」
「我們沒有得到任何提示,沒有做出任何準備,只能被迫捲入,被迫參加……甚至,在這局遊戲開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我們都無法意識到,這是一場戰爭,且是一場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