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71號就攜著所有玩家的疑惑,向這位焦點提出了問題:「奇異物品,還是你的特殊能力?」
「能窺探到這些,還真是厲害。只是,24號,你耗費了相當大的力氣,窺探到這些,卻就這樣沒有任何條件地,近乎無私地把它分享給了我們,是為什麼呢?」
「是6號感動了你,還是3號折服了你?」
「總不能是68號的冒險精神與你志同道合吧?」
他晃著腦袋,笑聲里充滿無辜:「請相信我,我只是單純地好奇,可沒有一點懷疑你的意思。」
24號隔著半張環形桌望向71號,頓了片刻,也跟著笑了起來,如頑劣的孩童般攤手道:「誰知道呢。」
「可能我就是這樣一個無私而偉大的人,我不介意你從今天開始對我心懷敬意。」
71號哈哈大笑。
笑完,他拍了拍手掌,深吸口氣,道:「八點四十九分,好吧,非常明顯,各位,我們的時間已經不是那麼充裕了。無論是打算保守地進行信息交流合作,還是準備激進地踹爛椅子衝上餐桌,我們都該做出選擇了。」
「在這之前,各位允許的話,就讓我來總結一下。」
他豎起一根手指。
上面纏繞著朦朧陰影,這讓他自斗篷底下顯露出來的任何身體部位都足夠模糊不清。
「首先,我們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兩個,解謎,和如何擺脫無知無覺被滯留副本的情況。這兩個問題背後,可能隱藏著的敵人是潘多拉,或更多的餐桌上的主人。」
「他們擁有足以影響魔盒遊戲部分規則的強大力量,為何而來,對我們的真實態度是什麼,又是否會改變,暫不清楚。但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沒有什麼對我們是有利的。」
「這是未知的恐怖,但從另一個方面來看,同樣也是機會。」
71號搖了搖手指:「在這部分,我們的見解已經達成了一致,應該沒有人再浪費時間去質疑或反駁了。」
「接下來。」
他豎起了第二根手指:「就是如何去解決這兩個主要問題,去面對我們可能存在的敵人。」
「對問題的剖析和對敵人的了解,剛才已經說了七七八八,更多的,各位大約也不會再輕易分享出來了,有所保留嘛,非常正常。那麼,依據這些剖析和了解,依據各位心中的保留,現在有兩種解決方向出現。」
「一個,就是以6號為主的,算是保守派吧。另一個,就是以68號和3號為主的,起個什麼稱呼好呢,激進派?冒險派?想成為第五個主人的痴心妄想派?」
「總之,這次晚餐上現在所擁有的,就是這兩種解決方向。」
「前者有著較為明確的執行方法,分享,交流,適度的合作,停留在這張餐桌,暫時不再更深蔓延。後者還比較模糊,只有大致的思路,但在24號提供的情報的支撐下,它或許能有著極為驚人的未來發展。」
「各位,我已經浪費了一分鐘,現在是八點五十分,還有十分鐘,我想這足夠大家做出選擇了。」
71號話音一頓,收起的兩根手指一併,像被風吹倒一般,輕巧地歪向了68號的方向。
「我個人,還是更喜歡做賭徒。」
他笑著道。
晚餐再次陷入一片凝滯的寂靜之中。
沒有玩家提出兩個解決方向之外的第三個方向,或是兩個問題之外的第三個問題。
他們明確地保留著自己的理智,不會做出這種浪費時間的愚蠢行為,聰明人的試探與攪局也分時機。
而眼下這個時間,在兩個相對明智的方案中儘快地做出選擇,才是最合適的做法。
「這裡沒有人不是賭徒。」
一名玩家發出低沉的笑聲,打破了寂靜。
他探出食指,蘸取了一點營養液,在自己眼前的桌面上緩緩畫出兩個數字,代表自己的選擇:「順便,我可以為大家提供一個反客為主的行動思路,比如各位都很喜歡也很擅長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中規中矩的思路,但大概率會很有效,」有玩家贊同地頷首,也隨意拈起營養液,寫下數字,「前提是24號提供的情報是真實的。這張餐桌上有四位主人,兩位有關係,其他兩位不同。」
也有玩家厭惡這種不太衛生的行為。
只抬了抬下巴指人,同時道:「以這個思路,要想成功,關鍵在於四位主人之間的不同點、矛盾點。」
「3號提起的幾個問題都很有意思,其中我認為最重要的,就是為什麼偏偏是這局遊戲、這個副本,餐桌上出現了四位主人。往常應該都只有一位,或一位半——潘多拉在其他副本,應該是不能上桌,或只能上桌一半吧,我這個說法也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