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走向失控。
聖約翰斯第三公益醫療援助中心接診了他,發現了他的古怪。
但不等援助中心做出什麼反應,潘多拉療養院的殘存勢力就尋著味兒,再次找上了孫朋來。
孫朋來的記憶在這裡出現了一段空白。
但聯繫他之後出現在魔盒遊戲內的情況,以及和曾經的我的部分對話,我推測,他在被療養院殘存勢力抓走後,就被送進了魔盒遊戲內。
據孫朋來所說,他們需要他的永生細胞,來製造某些東西,所以讓他在魔盒遊戲內,維持著不生不死的怪異狀態。
而孫朋來,最初明顯受制於潘多拉,也受制於魔盒遊戲。
——以魔盒遊戲內外作為分界,上面的一切就是孫朋來在現實世界的部分,是他的前半生。
簡單總結,他的前半生大約可以分為四個階段。
5歲以前,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但大致上應該是父母雙全,身患怪病,普通而又辛苦。
5歲到9歲,他屬於潘多拉療養院,在這裡他被注入了永生細胞,一邊適應著永生細胞,一邊過著小怪物一般的生活,身體和思維都開始逐漸脫離正常人類的範疇。
9歲到12歲,他生活在福利院,平凡快樂,永生細胞也安分下來,好似從不存在。
12歲到融進魔盒遊戲前,他在難民營逐漸走向奔潰,在接受治療時被發現,重回了潘多拉的掌控之中。」
寫到這兒,黎漸川停了停,往回掃了眼,沒發現什麼遺漏。
這一部分在孫朋來的記憶里呈現得相當清晰,理順其中關節,增添一些線索,都不難。
擁有了這相當清晰的一部分作為基礎,再去分析孫朋來這個人和之後的一切,都會更加簡單。
「在正式轉入孫朋來和副本本身雙視角來進行解謎之前,我還要先講一下剛才提到過的空白期,即孫朋來融進魔盒遊戲,到曾經的我來到這個副本第一次將他喚醒,這兩個時間點之間的情況。
這段空白期的線索太少,只有一個,就是曾經的我與孫朋來的對話。
依據這個線索,和我對這對話雙方的了解,我大膽猜測,『我』之所以來到這個副本,就是為了喚醒孫朋來,與他達成某個交易,而孫朋來沉睡在魔盒遊戲內,一直處於渾噩痛苦的狀態,他期盼『我』能幫他解脫。
交易的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交易的最終結果之一,就是孫朋來擺脫了潘多拉的控制,與魔盒遊戲訂立了一份契約,從單純的監視者變成了這局副本的實際掌控者。這局副本也因此發生了一些變化,成為現在的模樣,擁有現在的規則。
用這個猜測把這段空白期填補好,有關副本的謎題就可以順利解開了。」
黎漸川的心跳微微加速。
他知道,自己只憑一段模稜兩可的對話做出這樣的猜測,還以此為基礎解謎,絕對是在豪賭。
其實他完全可以略過這些不提,這與孫朋來的前半生一樣,都處在一個模糊地帶,可以算作謎底的一部分,也可以不算。要是只有他自己在解謎,他一定會儘量略過。
可偏偏,現在不僅是解謎,而更是競賽。比的就是誰的答案更完整詳細,正確率更高。
他必須要冒險一點。
「接下來,時間線已經到了孫朋來擺脫潘多拉,融進魔盒遊戲,正式掌控這局副本的時候。
在這裡,可以把副本本身的視角也併入進來,以雙視角繼續往下看。
這時候的孫朋來,算是與魔盒遊戲共同做著副本的主人,只是魔盒遊戲是整體創造與底層規則,而孫朋來更偏向於具體的操控。這種操控,我認為是將精神與肉體都融在了副本里,而並非只有其中某一個。
朋來鎮是他真正的大腦。
因為他本身已經不是人類,再加上永生細胞的改造,所以這顆大腦實際上已經不算人腦,只是外表仍大致相似。
主街將這顆大腦分為左右半腦,胡同彎彎繞繞,可以算作腦溝。生活在鎮中的鎮民,則是被永生細胞侵蝕過的一些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
第一次看到的高空下的小鎮、小鎮地圖形狀、十二號對全鎮通緝的描述,都讓我隱隱產生了這個懷疑。直到昨晚,我從鎮民變成的球體怪物體內取到了液體,在阮素心的實驗室做了簡單的實驗分析,才終於確認了這一點。
它本身是一顆真實的大腦,經由強大的精神影響扭曲,呈現出玩家所見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