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的玩家身體素質也是超出常人。
一腳沒有逼退黎漸川,女學生眉梢微揚,顯出一絲詫異:「改造人?」
話出口的同時,她改槍為棍,一截巴掌大的短棍在甩動開的剎那拉長為一根扎滿倒刺的長棍,直捅黎漸川面門,另一手仍是握著軍刺,角度刁鑽如伺機而動的毒蛇,不斷試探著刺向黎漸川的要害。
黎漸川的雙手都換為匕首,一把是寧准送的奇異物品,一把是普通匕首。
短兵相接,拳腳纏鬥,兩人廝殺在一處,動作快若閃電,眨眼就有血肉橫飛而出,淅淅瀝瀝的鮮血墜落甲板。
黎漸川深黑如刀鋒的眉死死壓著,眼眸幽深如潭,映照對方的所有細微動作。
如有感應般,在女學生軍刺再度穿來,勢如撲火,掃棍逼上時,黎漸川向旁猛地一閃,腰背屈彈,詭異地變了動向。
砰!
沉悶的血肉撞擊聲!
有裹挾著腥味的風盪開濃霧,將細弱的切割聲掩蓋在這撞擊之下。
黎漸川的手臂被折斷,像是蠻橫穿出的一根枝椏,從女學生的頸側探出,匕首如冰,鋒刃染血。
一顆頭顱被輕輕拋起,又重重落下,砸在潮濕的甲板上。
「挺強……」
胸膛劇烈起伏,黎漸川重重喘著氣,瞥一眼滾開的頭顱,隨意地自語著:「但和二號那樣的水平還差得有點多……不出意外,二號還不是這局遊戲最強的。」
「這局遊戲沒有組隊的玩家,他們的戰力似乎也整體高於你們……」
他一邊按住骨折的胳膊,粗暴地把它接正,用木板和從襯衫下擺撕來的布條簡單固定住,一邊甩了甩匕首,走到甲板另一邊,拎起還算乾淨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蓋住一身血腥。
身上除了蛛網的傷,只有一處被三棱軍刺刺穿的較為嚴重。
這受傷程度在黎漸川的職業生涯里算是輕的了,但麻煩的是,蛛網和□□傷都是奇異物品造成的。
前者明顯帶毒,傷口泛黑,有些麻癢,但打了一針寧準的解毒劑就好了很多,後者在肩頭刺了個洞,血流不止,任何止血藥物都沒用,血流速度快得很不正常,應該是奇異物品的效果。
如果不是黎漸川目前的癒合能力已經達到了非人程度,可能頂不過十分鐘就因失血過多而身亡了。
黎漸川撿起女學生手裡的三棱軍刺掂了掂,奇怪地沒得到任何奇異物品應有的感應。
他想了想,捲起褲腿,眼都不眨地從自己的小腿內側切下了一條細長的肉,敷上止血粉後,團巴一下就把肉塞進了三棱軍刺的傷口裡。
血肉粘合,彌補了空缺,強大的細胞對接,流血速度開始減慢。
癒合能力與流血能力對抗著,令原本無法合攏癒合的傷口開始緩慢修復起來。
忍著一身劇痛,黎漸川在整個三桅船上轉了圈,搜尋一切可能破局的線索。
但很遺憾,他沒有任何發現。
在船艙清洗了下身上的鮮血,黎漸川又走上甲板,繞過兩具屍體,爬上桅杆,觀察遠方。
三桅船無人操控,仍在緩慢朝著一個方向前進,但濃霧滾滾,卻是看不清究竟。
如果沒有那個名叫陳沛的玩家操控,這艘船還會正常靠岸嗎?還是說,它本就不能再靠岸了?
黎漸川眼神冷靜如寒冰,一邊望著前方,一邊在腦海中列舉、排除著各種猜測和計劃。
就在這時,下方船艙處忽然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黎漸川瞬間轉頭,就見船艙門邊走上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模樣頹喪,睡眼惺忪,正是混混汪辛!
而甲板上一片空蕩乾淨,鮮血和屍體不知何時全都消失不見了。
「陳沛?」
汪辛望見桅杆上的黎漸川,愣了下,道:「這三桅船不是有自動防禦功能嗎?這副本又沒有怪物和靈異東西,你小子守個夜至於這麼認真嗎?還爬上去觀察……」
「行了,到點了,我來換你,你趕緊歇著去吧。」
黎漸川沉默片刻,從桅杆上下來。
汪辛借著風燈的光看清了黎漸川的模樣,嚇了一跳,驚道:「怎麼回事,前半夜出事了?你怎麼受傷了?怎麼不叫我們?」
黎漸川暗藏審視地盯著汪辛,搖頭道:「小事,已經處理好了。」
汪辛皺眉,還想再問什麼,黎漸川卻已經扣好西裝外套的扣子,吊著胳膊,同他擦肩而過,進了船艙,只留下一句:「你守夜吧,我先去休息了。」
「也是個古怪人。」
汪辛嘟囔一聲,抽出根煙來點上,趴到了甲板的欄杆上。
船艙內,煤油燈光線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