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與其說是陸小山和寧來福的線索,倒不如說是今日扮演他們的這兩名玩家一天兩夜獲得的線索,因為其中與陸小山和寧來福有關係的似乎還真沒有多少,估摸著是都被第一天扮演的玩家隱藏或毀掉了。
一枚疊好的黃符,兩本道術相關的書籍,一張報導過朋來鎮挖腦魔案的兩年前的舊報紙,還有一塊繡了一個羅字的藍色帕子,一共四樣東西。
「倒確實有趣。」
黎漸川留心著四周的動靜,隨手翻看這些物件,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
黃符疊得很有講究,他拆開看了眼,因對符籙一竅不通,便沒看出什麼所以然,只是這張符似乎並不是新近求的,而且應該被常常隨身佩帶,邊角都有很大程度的磨損。
看起來很是與它相配的兩本道術書冊也是被翻爛了,很多地方還做了注釋,可見閱讀學習之認真。
不過這兩本書冊並不是傳統的道家經書,或符籙學習之類,而是全部在講各種鬼上身的情況,並告知可能的破解方法。很多法子又是人血人腦,又是童男童女,非常歪門邪道,不是正統東西。
依照上面留下的書冊主人的筆記看,他對這些假道術相當相信,並應當做過某些嘗試來破解自己的鬼上身。
但沒有記錄結果,不知是否成功。
至於繡字帕子和舊報紙,兩者都非常髒,沾滿了泥塵和不知何種動物的鮮血與毛髮。
前者只能讓黎漸川產生一個聯想,那就是羅大,而帕子髒污,明顯是掉在了泥里未曾清潔,那就說明這就算是羅大的帕子,或別人贈給羅大的,但也是已經遺失丟棄後被撿來的,卻是不知出於什麼目的。
或許涉及某件不為人知的事。
後者不能只指向報童陸小山,但他確實是最可能擁有這條線索的人,在第一天做過陸小山的二號也在潘多拉的晚餐上交出過與挖腦魔案有關的碎片,所以這張報紙和挖腦魔案極可能都與陸小山有不淺的關聯。
值得注意的是,這張舊報紙上關於挖腦魔案的報導,跟黑皮筆記本描寫的故事略有出入。
報紙上的報導稱,兩年前,也就是民國二十年的七月初十晚上,有一名年輕男子在朋來鎮主街附近的胡同被殘忍殺害,血流遍地,頭顱打開,裡面的大腦不翼而飛。
這名年輕男子的屍體被發現時,一隻瘦小的流浪貓正扒著他洞開的顱頂,張望舔食,令見者皆是毛骨悚然。
也是因此,這樁案子被稱為了挖腦魔案,亦或食腦魔案。
但這樁案子真正詭異的地方不在這裡,而是在死者身上。
這名被害的年輕男子的穿著略有些奇怪,袖子和褲管皆是只有半截,腳上穿的鞋子也古怪,像拖鞋又不是拖鞋,樣貌更是非常陌生,經確認不是鎮子上的人,甚至都不是這附近幾個縣城的人。
而他沒帶行李,又細皮嫩肉,顯然也不可能是旅人或山裡的土匪。
他的屍體被發現後,就運送去了小定山那邊荒廢的義莊,等到某個日子蓬萊觀統一為孤魂野鬼們做過法事後,就埋了下葬。
可他的屍體被送進義莊沒多久,就忽然消失了。
棺材空空如也,只留一灘乾涸的血漿。
當時鎮上很是害怕了一陣,瘋狂流傳起或鬼上身的傳說,還有人長出了鬼面瘡。
就因這鬼面瘡,縣城的警察抓住了挖腦魔案的兇手,蓬萊觀的馮大師作證,只有被復仇的惡鬼盯上的人,才會長出這鬼面瘡。回春堂的彭老先生不贊成,憤慨至極,為了證明這只是一種普通疾病,費盡心思為這名兇手診治。
可鬼面瘡治好之時,這名兇手卻親口承認自己殺了人,並瘋狂大喊惡鬼已盯上這座鎮子的所有鎮民,無窮無盡的殺戮地獄已經降臨,沒有任何人能倖免,除非甘願背叛永生。
喊完,觸柱身亡。
自此開始,朋來鎮兇案頻出,再不復往日平靜。
挖腦魔案這出現在朋來鎮的第一件案子,已經非常明顯地顯露出它的不同了,就算不是與謎底有關,也極可能是關鍵線索的前奏。
除了挖腦魔案,報紙上還登了一些其他內容,招工GG,尋人啟事,離婚緋聞,武俠或言情小說,不管現在是否有用,黎漸川全都一一記了下來。
「這樁挖腦魔案,是一定要查一查的。」
黎漸川低聲道:「下午我們得去找找李新棠這個身份可能帶有的線索,再去一趟蓬萊觀。」
寧準點了頭,兩人繼續狀若無事地邊聊邊吃。
酒足飯飽,小憩片刻,黎漸川看了看時間,便捏起帽子,和寧准起身準備出門,先到四號昨日沒有去拜訪過的李家族老那裡打探一下,再決定如何去見那位和四號見過的族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