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漸川灌了口杯子裡的水,桀驁鋒銳的眉宇微壓:「有什麼不一樣,相同的線索還能分析出完全不一樣的結論?」
盧翔掃他一眼:「主要是現在線索不多。」
「官方資料這一派,為首的就是老所長、周副所他們,資料你也看到了,他們認為潘多拉極可能與地球曾經的神秘文明有關,甚至可能是這些文明的產物之類的,而且他們認為潘多拉是一個組織,有自己的想法。」
「魔盒遊戲呢,和他們是同一戰線的,要麼是他們製作出的作品,要麼就是他們得到並操縱的某樣先進科技或高維文明產物,目的初步猜測為在地球進行測試實驗或毀滅行動。」
「但證據不充分,矛盾和漏洞也不少,就被其他派抓著當小辮子,一直在質疑。」
黎漸川也不完全認同這個說法。
他繼續問道:「另一派呢?」
「另一派你絕對想不到。」盧翔按了電梯鍵,有點八卦地朝黎漸川擠擠眼睛,「老所長的前妻郝傳新郝教授,和被他逐出師門的首席大弟子姬鈺。」
黎漸川在記憶里翻了翻:「特批的第三生命科學實驗室的主任,和軍方科研所的專家?」
「嘿,你小子消息還挺靈通的嘛。」
盧翔訝異地瞥向黎漸川,小聲道:「聽說當年還年輕時,老所長答應郝教授和她一起留在國內做研究,但後來還是為了一個項目跑去了國外,一去就是四年,等回來,郝教授就把離婚協議書往老所長眼前一拍,要跟他離婚,還帶走了老所長當時的得意弟子姬鈺。」
「老所長挽留失敗,一氣之下,簽了離婚協議書,還把姬鈺也給逐出師門了。」
「照理說,就是出國做個項目,不至於鬧到離婚的地步。怪就怪老所長當時一去就去了四年,還一個電話一個視頻都沒往國內打過。回頭一問,就是正常科研項目,也不需要保密,老所長對此也解釋不清,郝教授認為兩人道不同,就選擇了離婚。」
「一個天天拍桌子,罵對方崇洋媚外,不務正業,一個天天哼來哼去,說對方故步自封,古板守舊。」
「但不管怎麼鬧,老教授們都心裡都有數,公私分明。」
盧翔嘆了口氣:「郝教授那一派的觀點處里也收攏了,他們認為潘多拉和魔盒遊戲是同一樣東西,用修仙小說里的說法就是魔盒遊戲是個法器,潘多拉是這個法器的器靈。」
「它們是被高維文明投放下來的,目的就是入侵地球文明。入侵的時候引動了地球古老的神秘文明能量殘留,所以一些地方才會出現特殊能量波動。」
「大體就是這個意思,詳細的你可以自己調資料看,但郝教授和姬鈺這個觀點,也同樣是證據不足,猜測大於線索。」
「他們兩派有一點很一致,那就是都希望潘多拉和魔盒遊戲滾出地球,一切恢復往日的平靜,能多從它們身上薅點羊毛,就多薅點,但絕不能為了薅羊毛,而放任它們繼續存在,這早晚會帶來一場真正的戰爭,無論是全世界性的,還是高維對低維的。」
「那不會是一件好事。」
盧翔低頭看了眼表,一驚,趕緊刷卡按電梯鍵:「哎臥槽,光顧著嘮嗑了,沒按電梯。我說怎麼還不來。」
「肯定還有一些人,想讓魔盒遊戲留下吧。」黎漸川聽出了盧翔話里的未盡之意。
事實上,在全世界範圍來看,趕走魔盒遊戲才是少數,留下並加以利用,發展自身,改變現有的社會文明,才是大多數。
「有這些聲音,國外更厲害。」盧翔道,「但他們也不想想,天上怎麼可能掉餡餅。」
叮的一聲,電梯來了,盧翔也順勢閉上了絮叨的嘴。
黎漸川一口灌完杯子裡的水,把一次性紙杯捏扁,順手扔進垃圾桶,也跟著盧翔走進電梯。
十幾秒後,電梯下沉,停在地下四層。
銀白色的金屬門一打開,黎漸川就立刻察覺到了這裡和二層的不同。
相比於二層檢查區的空蕩冷清,整個樓層見不到半個人影,四層可以說是熱鬧得過分了。
四層的過道非常寬闊,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人也不少,他們著裝各異,年齡不一,甚至黎漸川粗看一眼估測出的屬於他們的職業和生活環境也都應當迥然不同。
唯一相同的,大概就是他們的手腕內側或隱藏或顯露,都有著奇特紋身模樣的魔盒鑰匙。
過道兩側的一扇扇金屬門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牌子,有表演課教室,語言培訓室,格鬥訓練室,隔音靶場等等,門板時不時打開關上,有人抱著書本或各種器材進進出出,說話談笑。
黎漸川習慣性地捕捉著周圍的聲音,發現他們談論的主要話題就是副本,訓練,還有又要開會。
忽然,黎漸川向前的腳步頓了一下。
他眉心皺起,看向盧翔:「老盧,你說的開會,不是處里的會,而是魔盒玩家的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