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都是心懷鬼胎,難以相信彼此,但又都不約而同地營造著虛假的信任表象。」
「他們找到了雙方都認為足夠公正的魔盒見證了這份合作契約。」
「但怪異們不知道,它們所設的圈套一開始就在別人的陷阱里。魔盒早已經和原住民們有了私下的交易,它答應在戰鬥中保護所有原住民們的生命,只要先知死去時的大部分能量即可,而在契約上,它也會偏袒他們,讓他們免受反水的懲罰。」
「這場引發了核爆的戰鬥順利打響了。」
「先知只剩殘骸逃脫,主體被隱藏在暗處的魔盒伺機吞沒。怪異們還沒來得及享受勝利,瓜分果實,就被原住民們趁火打劫,或重新囚禁,或容納入體。」
「先知將死,怪異被他們圈養,原住民們開心至極,認為自己才是最大的贏家。」
「可他們很快就發現,容納怪異雖然增強了自己的力量,但卻沒有擺脫污染,反而令它更加嚴重了。他們剝離了怪異,不敢再輕易容納,只選取契合且整體素質相對較高的人去容納,成為所謂的嚮導,替換記憶,掠殺外來者,維持著對怪異的餵食和供奉神明的儀式。」
「當然,他們之中也有不少人,從心底漸漸湧現出了一絲懷疑,懷疑他們的神明,是否真的在庇護他們。」
「但神明在核爆之後,似乎就不再搭理他們了,他們得不到解答,記憶也陷入時常的混亂。」
「可他們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過祛除自己的污染這件事。」
「所以當奧列格這位在研究這些能量的方面小有成果的科學家出現時,他們對他投注了希望。可奧列格偏偏被先知蠱惑,辜負了他們的希望,又試圖去探究他們千辛萬苦隱藏的魔盒的秘密,甚至拿到了他們在魔盒隱藏的礦洞內簽訂契約的照片。」
「沒有什麼好辦法,他們只能殺死他。」
「他們已經為了神明付出了太多,掩蓋了太多,無法半途而廢。」
「這場戰鬥的結局似乎是好的,只逃走了一個吞下復活花的葉戈爾,這不是什麼勁敵,只是一個稍微大點的跳蚤而已,後來這個跳蚤還很識相,不敢再來挑釁他們,反而向他們求和,願意為他們引來新鮮的血肉。」
「他們對此沒有什麼不滿的。」
說到這裡,寧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
他抬起雙眼,略微挑眉:「瞧,1974年先知降臨到2050年研究者們到來前夕的謎底,連同六個疑點中的五個,都可以圓滿合理地被一個魔盒解釋清楚,即使存在一點小小的漏洞,也無傷大雅,仍可稱得上解謎成功。」
「當然,這個謎底的前提是,那真的是車諾比副本里的魔盒。」
「我想之前兩個周目中一定有玩家這樣解謎過。」
「但他們緊接著就會發現,這樣確實能夠順利地解謎下來,但卻無法再合乎邏輯地去解釋第六個疑點。」
「被God實驗室利用的研究者們,為了一個不知是否真的存在的造神實驗,絡繹不絕地進入這裡送死,其中玩家必然不算少,一個又一個新鮮的人類精神體,這可是比血肉更討魔盒怪物和監視者們喜歡的東西。」
「所以God實驗室是來給車諾比送血肉的,還是來給魔盒怪物和監視者們送精神體的?」
「不論是來送哪一個,似乎都與魔盒本身沒有什麼關係。因為魔盒根本不需要血肉,也不需要玩家的精神體。那麼God實驗室到底是不是和先知、怪異們一樣,是奔著魔盒來的,如果是,他們為什麼絲毫沒有要把魔盒帶出去的行動,如果不是,他們不斷地派來研究者,又是出於什麼目的?」
「我們的玩家一定都被搞懵了。」
「怎樣解謎,似乎都是錯誤的,不完整的。」
寧准沉聲道:「你們的插手破壞了這個原本編織得相當完美的指向魔盒的虛假謎底,讓玩家們察覺了其中的矛盾,對車諾比真正的秘密是否是魔盒產生了懷疑,但避開這個浮在表面上的虛假謎底之後,他們又無法發現真正的謎底,感到邏輯混亂,無法解謎,也無法在被污染後幫助葉戈爾進入後花園得到更多的線索,更無法再滿足只剩三人通關離開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