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弱病殘和女人孩子,也並不是沒有能力殺死一個成年男人。當然,就像勞倫先生說的,這只是按照我的看法做出的理解。」
黎漸川淡淡道。
話音落,他注意到勞倫臉上的笑容沒有變化,只是眉間湧上了些許疑惑,而珍妮弗則是臉色大變,捂著嘴突然乾嘔了起來。
「嘿,別吐在這裡!」
距離珍妮弗最近的伍德嚇了一跳,激動地嚷道。
雙胞胎中僅剩下的姐姐皺眉冷冷地瞥了伍德一眼,扶著珍妮弗快步走向她自己包廂的衛生間,圍觀的乘客們匆忙地讓出一條縫隙來,讓兩人通過。
「這些懷孕的女人可真是麻煩。」伍德毫不掩飾自己的厭煩,罵罵咧咧地說著,鼻頭和眼眶邊緣還泛著酒氣未褪的血紅。
比起昨天,他的情緒似乎更加暴躁了些。
「這件事每個人都有嫌疑。」列車長突然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時,他看了身邊的列車員一眼,沉聲道:「如果方便,在到達下個車站時,我會請求警察上車,來調查這次的案子。在此之前,我以寂靜號列車列車長的身份,請求各位乘客配合,說明一下昨晚各位最後一次見到費爾南先生時的情況。」
聞言,伍德率先冷笑了一聲:「我只在早餐時見到過這個倒霉男人,晚上我可沒有看見他。」
「兇手,殺人犯,就在我們中間。但我可不怕這些。你們這些白痴儘管在這裡浪費時間……哈,我要去好好睡上一覺。我可不希望有人吵醒我,各位。」
他打了個哈欠,鼻孔里發出嗤的冷哼,滋長著紅血絲的眼球一轉,看也沒看列車長一眼,就晃著高大的身子進了自己包廂,直接砰的一聲摔上了包廂門。
這聲震響似乎震得整個過道都有些顫動。
列車長臉色沉黑,腮邊的咬肌鼓動起來,像是強壓著心口一座要噴發的火山。但他到底沒有因為伍德失禮且蠻橫不配合的行為表示出什麼態度。
他閉了閉眼,聲音依舊冷靜:「這是列車的責任,我們會竭盡所能來調查這件事……」
這時候,史密斯像是想到了什麼,雙眼發直了一會兒,疑惑地皺起了眉,神情中帶著強烈的不滿:「列車長先生,既然費爾南先生是在昨天夜裡被殺的,那昨晚值班的列車員就沒有看到、聽到任何動靜嗎?我有理由懷疑你們玩忽職守,先生!」
「關於昨晚一等車廂的值守情況……」
列車長眉頭一皺,還沒有回答,旁邊的列車員就道:「這位乘客,昨晚您可能沒有注意到,除了中間兩次打水和一次去衛生間外,我一直都坐在那把椅子上。但很遺憾,我並沒有聽到什麼奇怪的動靜。」
史密斯追問:「也就是說你昨晚離開了一等車廂三次……」
列車員點頭,為難道:「是這樣,乘客。但是這三次中的每一次,我離開一等車廂的時間都沒有超過五分鐘。如果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事情,就像您說的,我不可能毫無所覺。」
史密斯怒道:「但事實上,你就是毫無所覺!你們這些列車員……」
「這位乘客,我理解你們的恐慌,但您最好先冷靜一下!」列車長忙攔住了史密斯想要抬起的手臂。
「老師!」
10號包廂的門突然打開了。
昨晚活下來的費雯麗頭髮凌亂,慘白著一張臉從包廂門的門縫裡露出一隻眼睛,膽怯而又恐懼地轉動著眼球,看著過道里:「史密斯老師,發生了什麼事嗎?」
史密斯的怒火仿佛瞬間就熄滅了。
他調整了下眼鏡,禮貌地朝列車長微微頷首,然後轉身朝著10號包廂快步走去:「費雯麗,你醒了?你可能做了一個噩夢,需要好好休息。」
「老師,我有些話想對您說。」
費雯麗打開包廂門讓史密斯進去,聲音細弱顫巍如雨夜中的小貓。
史密斯沒有拒絕。
在他進去後,費雯麗最後又朝過道看了一眼,才動作輕微、小心翼翼地關上了包廂門。
不知道是不是視線的偏差,黎漸川覺得費雯麗最後一眼看的不是過道內的任何人,而是已經關閉的雙胞胎姐妹的那間4號包廂的門。
與此同時,卡蘿夫人也抱起馬庫斯,低聲快速說了句:「我和伍德先生一樣,我沒有在晚上看到過費爾南先生。列車長先生,我有些累了,要先去休息了,午餐請送到我的包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