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的行李很簡單,只有幾套換洗衣服,和一些零零碎碎小玩意兒。
此外黎漸川還發現了畫展的請柬,落款是莫菲夫人,邀請洛斯在這個春天來到她費南市的莊園欣賞她近期的畫作。
看樣子這個莫菲夫人似乎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
這個房間是一處十分寬敞的套房,其中生活痕跡並不重,看來洛斯在這裡並不是十分放鬆。
臥室和浴室的窗戶都鎖得很嚴實,但黎漸川在臥室靠床的窗台上發現一些濕漉漉的痕跡,像是被雨掃過。
難道洛斯在下雨時打開過窗戶?
黎漸川用手指擦了下潮痕,壓下心裡的疑惑。
這間客房的臥室和小客廳里都掛著一些比較抽象的畫作,落款都是莫菲。
黎漸川看了幾眼,沒什麼發現。
搜查完整個房間時,牆上的掛鍾已經轉到了凌晨一點。
莊園內漆黑一片,萬籟無聲。
黎漸川脫掉外套,關了燈躺下,打算先淺眠休息,等明天天亮搜集些大致情況,再採取行動。
說起來,似乎這局遊戲開始後,他就再沒有正常睡過一次覺。如果按照魔盒遊戲最外圍的廣泛標準時間來算,三次晚餐,他應該已經過了兩天三夜的遊戲內時間了。
但黎漸川對於這裡的時間概感應並不清晰,身體甚至沒什麼生物鐘反應。
雨夜之後,第二天的天氣也並不晴朗。
濃重的烏雲覆壓著天穹。
天沒亮時就開始下起了綿綿的陰雨。
早上七點鐘,男僕來敲響了黎漸川的房門,通知黎漸川下樓去用早餐。
黎漸川簡單洗漱了下,走到樓梯口,端詳了下這棟房子。
他注意到這棟房子的結構是典型的復古歐式,他所在的是三層,這一層共有四條小走廊,盡頭匯成一條開闊的畫廊,有鋪著紅毯的樓梯延伸向一樓。
黎漸川下樓的時候發現三樓上面竟然還有個四樓,只是通往四樓的樓梯被一塊木板堵住了。
「早上好,洛斯先生。」
一樓的餐廳里已經坐了四個人,看樣子都是客人,主位空著,那位莊園主人莫菲夫人並不在。
一旁的老管家正指揮著傭人們上菜,見到黎漸川微笑著行禮。
「早上好。」
黎漸川佯作漫不經心地掃了在座的幾人一眼,對老管家略微頷首,然後拉開最後一把椅子,挨著一位紳士打扮的有兩撇小鬍子的中年男人坐下了。
小鬍子男人看了他一眼,對他點了點頭,神色有些疲憊。
餐桌上的幾人似乎都彼此認識,但大家臉色都不太好,其中一個穿著紫色連衣裙的女士看了一眼主位,皺眉瞥向老管家:「莫菲夫人的身體還沒有好嗎?我早就說過,該請露西亞醫生過來,朱蒂醫生是心理醫生,怎麼會看昏倒的毛病……」
「多謝您的好意。」
老管家不卑不亢地微笑道:「但夫人更信任朱蒂醫生。」
紫裙女士抿唇:「用過早餐,我要上去看看莫菲夫人。」
老管家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只是微微低頭。
黎漸川一邊展開餐巾,一邊留意著餐桌上另外四人的舉動,然後他就發現小鬍子男人一直在注意對面的一個空位。
但沒容小鬍子男人開口,另一個瘦長臉的年輕男人就先嗤笑了一聲,語氣譏諷道:「喔,我們的大偵探科蒙又去抓捕兇手了嗎?連早餐都顧上吃,他可真是位敬業的偵探。可惜,人類怎麼能抓得住鬼怪呢?」
「多蘭先生,請您慎言!」
老管家的臉色突然嚴肅:「莊園裡沒有鬼怪,那都是以訛傳訛的謠言而已。我們和夫人都堅信著這一點,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鬼怪。伊爾女士的死,警方和洛斯先生都會幫忙調查清楚。」
黎漸川抬眉看了眼老管家。
原來自己攬下了調查那個伊爾女士死亡的事嗎?
可他只是一個應邀而來的客人,還在休假的檢察官,根本沒必要來摻和到警方的調查中。
洛斯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才答應下來這件事的?
如果說那個叫做科蒙的偵探也是客人,那莫菲夫人邀請檢察官和偵探來看畫展,是真的別無目的嗎?
短短几分鐘,黎漸川就為這群客人全部打上了問號。
「無聊。」
叫多蘭的年輕男人臉色微冷,譏笑一聲,沒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