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都在看著她。
黎漸川初步測算了下這位女法官的武力值,偏頭看了眼寧准。
寧准桃花眼微眯,已經做好了催眠控制的準備。
客廳總共就這麼大地方,該查的都查了,不會再多出其它線索,黎漸川約莫著時候差不多了,也該把另外兩隻肥羊宰了。
他眉梢一挑,和寧准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起身正要行動,身後的房門卻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叮咚!叮咚——」
黎漸川幾人不約而同臉色一變,沒有預料到還有這麼一出。
視線交匯。
寧准比了個安靜的手勢,男律師聽到聲音走到客廳門口,往這邊望過來。黎漸川看了另外兩人一眼,轉身湊到貓眼前朝外看了眼,是個穿著一身油綠制服的郵遞員。
黎漸川抄起鞋架上的一隻高跟鞋,伸手打開了門。
「有事?」
黎漸川只開了一道門縫。
外面的區域只有電梯口這片樓道是明亮的,其餘地方全泡在黑暗中,應該屬於無法穿透的未知部分。從已知區域,勉強可以看出羅恩的家是在一處一梯兩戶的高檔公寓裡。
門外的郵遞員手上拿著一封信,腳邊放著一個矮桌大小的箱子,臉上帶著樣板化的僵硬笑容:「你好,請問這是羅恩的住處嗎?這裡有他的信件和包裹。」
「麻煩你了。」
黎漸川答應著,接過那封信。
信封上寫著寄信人的名字,是喬治,也就是羅恩寫信詢問的那位朋友。
信的發件地址是一個陌生的省份名稱,而收件地址羅恩的住處則是在梅恩市。黎漸川還記得自己現在的身份就是梅恩市的檢察官,這其中或許有一些聯繫。
簽收了信件和包裹,黎漸川正要把東西搬進去檢查,對面住戶的門卻突然打開了。
一名頭髮燙著細卷的中年女人露出半個身子,繫著圍裙,向外張望。
她的視線掃到黎漸川時微微一頓,直接越過他,看向他的背後,脫口驚訝道:「律師先生,是您啊,我還以為是娜娜莉回來了呢。羅恩的案子終於結束了,您也辛苦了。」
娜娜莉回來……娜娜莉不是自殺了嗎?
黎漸川心頭立刻被疑惑淹沒了,但他沒有立刻發問。
門內被點到名的男律師遲疑了下,笑容溫和地走到門口:「過來看看。您和娜娜莉很熟嗎?」
鄰居太太搖頭笑道:「不熟的。娜娜莉從來不出門,和大家都不怎麼熟。她是個很顧家的女人,在家做全職太太很用心,不喜歡出門,我們喊過她很多次,她說喜歡安靜。」
很用心的全職太太,不會擁有一個那麼乾淨的廚房。
黎漸川意識到娜娜莉或許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他插言道:「娜娜莉不會送孩子出門上學嗎?羅恩應該很忙,沒有時間照顧孩子吧。」
「您是做檢察官的嗎?」
鄰居太太留意到了黎漸川的制服,有些緊張,眼神飄動了一下,笑容略帶忐忑:「抱歉,我無意探究您的職業,只是看到了您的衣著,隨口一問……娜娜莉的孩子智力方面有些障礙,沒有去上學,有時候羅恩會陪著那個男孩在外面散散步,那種時候娜娜莉是留下看家的。」
羅恩和娜娜莉果然有孩子。
這一點得到證實,但黎漸川的困惑卻沒有絲毫減少,他想了想,直接問道:「你認為羅恩有家暴傾向和精神方面的問題嗎?」
鄰居太太表情一僵:「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檢察官先生。是羅恩的案子有了其他的問題嗎?這些話我已經和警察說過很多遍了……」
「您不要緊張,我們只是想確認一些事情。」寧准在旁微笑道。
寧準的某些情緒很具有感染力,鄰居太太的神色放鬆下來,說:「羅恩……羅恩先生的脾氣確實不太好,有一段時間我經常聽到他大吼大叫,摔門大罵,娜娜莉在房間裡一直哭……」
鄰居太太嘆氣:「娜娜莉是個很溫柔很可憐的女人,我勸過她不要太逆來順受。我在她的胳膊上、腿上都看到過淤青和傷痕……娜娜莉不願意離開羅恩,她相信自己可以治好羅恩的病。」
「但是我認識羅恩已經好多年了,他一直都住在這裡。他如果真的生病了,一定不會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又怎麼可能那麼容易治好?」
男律師眉心微皺:「您的意思是說,羅恩以前就生病了嗎?」
「哦,當然不是。」
鄰居太太似乎對男律師很有好感,微笑起來:「只是律師先生您也知道的,做喜劇演員的多少都會有一些心理問題,我很喜歡上網看新聞,知道很多這種事情呢。」
說完,她不等黎漸川他們再問,就像是想起什麼一樣,恍然道:「不好意思幾位先生,我還在做飯,有機會再聊吧。各位午安。」
鄰居太太笑了下,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