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泓自顧自地生了一通悶氣,見她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倒先泄了氣扭扭捏捏道:「魏某以為無論昨夜之事是誰先起的頭,總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明日我會回家稟明父母,請他們上鄭國公府提親,郡主以為如何?」
鄭月舒方才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紅得幾欲滴血的耳垂和脖頸,他說什麼她其實也沒怎麼聽清,咋一聽見「提親」兩個字,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問:「你說什麼?要上鄭國公府提親?你要娶我?」
魏泓頗有些受傷地揉了揉額角,諱莫如深地看向她道:「不然呢?郡主可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
鄭月舒依舊是一頭霧水,不過聽見他說要娶自己,眨眨眼,將一張白裡透紅的小臉湊上前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將手背貼在了他的額上。
「這也沒病呀,泓郎怎麼突然改主意了?」
說著又忍不住朝他掩口嘻嘻一笑:「莫不是泓郎突然發覺本郡主要身份有身份,要相貌有相貌,跟泓郎就是天造的一對兒,地設的一雙?」
魏泓垂頭迎上少女那靈動狡黠的剪水雙眸,一顆鐵石般的心腸突然就慌了那麼一下,視線閃避,又下移到她那呵氣如蘭的芳唇,腦子裡轟地炸開。
一把拍開她那涼沁沁的小手,見了鬼似的後退了幾步,輕咳了兩聲,繃著臉道:「郡主若無異議,就這麼說定了。」
然後便落荒而逃了,走出去幾步忽然又紅著臉轉過身來對她義正辭嚴道:「既然說定了,往後還請郡主自重,勿要對他人再動手動腳了。」
言罷便徹底跑得沒影了,徒留下鄭月舒一人呆立在原地,風中凜亂。
「誒,你方才那話是什麼意思?真要……真要娶我?」
往回走了兩步又想起他特意折返回來說的那句話,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哼,還沒定親呢就管上了,不過本郡主心裡歡喜,暫時不同你計較。」
她一路自說自話地回了梨香院,迫切地想要找個人來分享自己的喜悅,卻見房間內外空無一人,非但令她厭惡的姚扶風和蘇映柳不在,玉嬋和采萍二人也不在。
近來天氣轉涼,宮裡染上風寒的宮人突然變多了。
御醫們都忙著去給各宮娘娘、皇子公主們請平安脈,實在忙不過來。
嬤嬤們便想著她們這些醫女閒著也是閒著,便請她們過去瞧瞧。
玉嬋和采萍被分配到了尚服局。
重陽節將至,尚服局的女官女史們正在忙著趕製兩宮皇太后重陽節受后妃們、命婦們朝賀時穿的翟衣、金飾舄鞋和鳳冠霞帔等物。
見她們來了客客氣氣將人引進去,奉上茶點,叫她們在此稍候片刻。
玉嬋悄然打量著眼前這金碧輝煌的宮室,看到懸掛於牆面那些精美絕倫的織物繡品,女史們步履匆匆,卻井然有序,忍不住心潮澎湃。
尚服局置尚服二人,下轄司寶、司衣、司飾、司仗四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