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棟:「……」
他垂下眼,又瞧向不遠處的大水缸。
他早明白了,娶親當娶賢,能讓他安心在外辦公務,那便是極好的夫郎。
可他不是頭婚了,長到這個歲數,除了「賢」這一字,他還有另外的需求。
夫郎是要與他過一輩子的人,飯桌上、床榻間,必須得能與他自在的聊上幾句。
可甭管是城裡的還是鄉下的,姑娘、小哥兒們幾乎都是在家聽父兄,出嫁從夫君。
他覺得這樣的人,是沒有自己的魂兒的。
他若要娶親,對方絕不能唯唯諾諾,決不能以他為天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對方要有自己的主見。
對人對事,全都得有自己的主意。
賢惠。
有主見。
這是兩個硬標準,缺一不可。
在此基礎上,還要合乎他的眼緣,讓他見之便心中歡喜。
……
他忍不住站直身子,抬手抓了抓頭髮。
果然,論想得美,還得是他。
他哥罵的沒錯。
「罷了,這些話我自己都說厭了,你肯定也聽的耳朵生繭。」
這時谷南又開了口,但這一次,他聲音里只剩下了關切:「我也希望你能娶個你自己喜歡的,可這不是沒有嗎?」
「我先回去了,你自己多琢磨琢磨。」
說罷,谷南進灶房拎了個背簍出來,他正要將包裹放入背簍,谷棟如夢方醒似的突然來到他跟前:「哥,快過年了,你帶些銀子回去。」
「用不上,冬至那日你給的十兩還沒花完。」谷南搖頭。
「不一樣,這馬上要過年,你得置備年貨,還要照顧雲哥兒,你再拿十兩回去。」谷棟說著匆匆進了屋,取出一個精巧的小元寶塞給谷南。
谷南也沒和他多客氣,伸手接了過去,又與他們老娘打了聲招呼,這才走了。
谷棟將谷南送走,回屋換了衣裳,先進灶房吃早飯,而後才出門。
臨到年關,衙門瑣事多。
唉。
且說秦勁。
今日他到城門口時,谷南竟已經等著了,他一臉歉意的、儘量委婉的將安哥兒的意思告訴給谷南,谷南倒是沒生氣,只說能理解安哥兒的選擇。
之後谷南買了兩斤涼粉回了娘家,秦勁照常擺攤。
自打進了臘月,哪怕天氣不好,大集上也日日都有不少人,生意比上個月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