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角聲吹亮了黎明,光線刺透雲層扎入海中,泛起層層金波。年後周宣李景林帶團出去執行任務,家中顯得安靜很多。周知群一有時間就來幫忙做些重活手工活。周依伊還未開學,起大早跟著營里的孩子去島外轉轉。
此時家中只剩蘇焱一個人,她一覺睡到了自然醒。她懶得做早飯,就從柜子里翻出周宣過年做的鍋巴,然後用滾水沖泡著吃。吃罷,她又慢條斯理洗了頭,正巧今日天好無風,她索性蓋著周宣的軍大衣,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鄒小晴端著餃子走了進來,笑道:「這島上再沒人比你會享福了。瞧你工作的時候跟個鐵娘子似的,一放假,比食堂那隻三花貓還犯懶,瞧著時時刻刻都要打盹似的。」
「你怎麼來了?」
「你家依伊出去玩之前刻意找了我,托我給你弄份午飯吃。」鄒小晴顯然與蘇焱關係不錯,她進出蘇焱家廚房十分隨便,自己給自己騰出空碗,又拎了個板凳坐蘇焱邊上,接著又道:「還是生閨女好,出去玩也沒忘了媽。」
「依伊隨她爸,比較愛操心我。」
「說明了榜樣的重要性呀。對了蘇焱,我聽講大隊有個知青搞了個打穀機出來。」
現如今農民們收割好稻子後,都是挑回集體禾場攤開涼曬,中午再翻曬翻曬。等到了下午婦人們就用可翻轉的竹把錘不斷地拍打曬乾的稻穀,通過這種方法脫谷。除了水稻外,油菜黃豆也都這樣弄。
都是人工活,苦力活,打一天連場下來,胳膊扯著後背酸痛到不行。
嚴森本來想搞收割機的,正巧去年大隊長給他分配了打連場的任務,累了一個星期,他徹底扛不住了。幹活的時候,睡覺的時候都在想怎麼可以省人力,沒想著他用現有材料折騰出個打穀機出來。聽嚴森講,他這個打穀機是按著老家扮捅的基礎上進行改良的,不用油不用電,用腳踏的形式驅動兩邊的齒輪盤,嗯,跟踩縫紉機一樣簡單。
東西一弄出來,蘇焱就讓大隊長安排人現場試驗。嗨,這玩意還真輕省,兩個大人脫谷,再安排幾個孩子抱禾把,平均一天能收3畝多地的稻穀。
這玩意一出,大家對知青的態度就都變了,都夸知青沒講空話虛話,是真下鄉幹大事的。
至此,知青們在村裡的生活好過多了。
「是個叫嚴森的知青弄出來的。」
「蘇焱,那你們這個打穀機會對外銷售麼?」
「設計圖我們已經交給農業廳了,也強烈希望能在島上生產,估計過幾日就會有回覆。」
鄒小晴一聽樂道:「那可太好了。那我寫信給我們大隊,讓他們儘快跟上頭申請。」
計劃經濟,從材料到成品全部由國家納入規劃,統籌分配。雖說如此,但消息傳播也是有一定滯後性的。早知道早申請競爭也小。
......
5月,大陳島農用機廠第一批打穀機銷往全國各地。到了9/10月份,各地好評紛沓而至。也是這年9月,嚴森成了工農兵大學首屆學生,即將前往北大學習。
拿著革委會文教局下發的新生入學通知書,嚴森激動地哭了,其他知青則是羨慕地哭了。
一年半的知青生涯將好些人的理想都給熬沒了。島上各大隊待知青再寬容溫和,生產隊的任務卻是擺脫不掉的。蘇焱能護著他們安全,總不可能連農活也能安排好。
嚴森抓住了機會,運氣又好,正好趕上了第一批工農兵大學招生。
在漫天紅綢,鑼鼓震天的歡慶中,嚴森乘著輪渡出了海島。
......
海上一浪接一浪,迎來一批又一批的知青。鎮政府及各大隊已經能熟門熟路地安排知青們的生活和工作任務。
回回用到打穀機,嚴森都會被人翻出來誇讚。他成了所有知青都想要效仿的對象。只可惜截止到現在,也就三個人成功了。
曹一豪的脊背幾乎要被稻穀壓趴下來,繁重的勞作讓他幾乎忘了時間年月。不過一個恍惚,他到島上已經六個年頭了。
這一年,周宣成了旅長。而冉彤彤的爸爸冉志剛則調離了大陳島。周宣成了營區最高長官,每日工作更加繁忙。
這一年,已是1975年,周依伊長成了十分出色的大姑娘。因著知曉未來,蘇焱並未讓她走工農兵大學的路子,鄒小晴推薦她去文工團,也被依伊自己拒絕了。如今的她是營區的高中老師,白天工作,晚上給親媽講解《數理化指導叢書》。
蘇焱總愛想一出是一出,周宣與周依伊也習慣陪她折騰。
而在島上如周依伊一般大的孩子,要麼上山下鄉,要麼被父母安排進了部隊各個部門。周依伊當個高中老師,這在很多人看來是極為不合理的。
除了工作之外,周依伊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只是周宣與蘇焱十分寶貝女兒,攆了一批又一批男孩子。
其中鄒小晴的兒子石磊最為煩人,氣得周宣跟石如海一周要比試個兩三回。
「媽,國慶我想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
「行,到時候我看看工作忙不忙,有空咱娘倆一道。」=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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