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水庫?好哇,造福子孫後世的大好事。」
這一日,書記聊得興起,臨走時月亮已經登上鳳凰山山頂了。蘇焱與周宣送他們離開後,一時也沒什麼睡意。
「焱焱,再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唄。」
「你還沒聽夠呀?其實也沒啥,就是四處野唄。我小時候特別喜歡扎猛子,嗯,就是潛入水底游泳,我媽嚇死了,以為我溺水了,在岸上哭天喊地得求人下水救我。」
「那你媽沒揍你?」
「怎麼可能?拿著柳樹條追我跑了二里地。後來追不上我,我媽就蹲地上哭,我嚇著了回去哄她,然後被她拽著胳膊狠揍了一把。」
「嗨,我就被我媽揍過這一回。」
「媽媽揍得對。哎,我現在開始發愁了。」
「愁什麼?」
「愁咱們的寶貝周依伊呀。女兒隨媽,你這麼皮,閨女以後不得上房掀瓦?」
「這有什麼?只要注意安全,自家瓦隨她掀。別人家的不行,要賠錢滴。錢用來吃吃喝喝多划算。」
聽蘇焱這般說,周宣將人摟在懷裡,他心疼道:「老婆,明天你想吃什麼?我來做。」
「怎麼?心疼我小時候吃苦了?」
「嗯。」
「那我明天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滷鴨.......外加醃苤藍絲兒.」
周宣聽他老婆一口氣將報菜名念完,頭搭她肩上哈哈笑,身體更是抖得不行。實在是這貫口用蘇家崗方言念起來太逗了。
蘇焱捏了捏他耳垂道:「心情好點啦?」
周宣感動地蹭了蹭蘇焱,輕聲道:「老婆你真好。」
他的焱焱總是這麼暖心。
和她在一起,想不開心都好難。
「真是,我小時候的事也值得你情緒低落呀?我跟你說,我上輩子可是白富美,根本不愁吃喝的。」
「焱焱,往後你也是白富美。我會努力進步的。」
......
對蘇焱而言,與她四眼叔吃飯只是簡簡單單敘舊罷了。不過事情一經傳出,多多少少都變了味兒。其中郭大妞反應最大,她對著在家裡坐月子的蘇淼道:「你這女兒生得真不是時候。」
「但凡晚幾天,你不也能和書記敘敘舊了麼?到時候給你妹安排個工作,不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
蘇淼尷尬地應道:「是有些可惜。」實則她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那位書記的模樣。
小時候日子太艱苦了,若不是靠著與鵬飛那些美好的回憶,她真得支撐不住。
所以每每這個時候她看著樂觀開朗的蘇焱都在想,她上輩子到底是什麼人?想來家境一定很貧寒吧。
但凡過過好日子的,誰能吃得了那種苦。
「哎呦,這丫頭怎麼又拉了。」
「淼淼,不是我說你,你得跟你妹多學學。你看她多聰明,對著個十幾年沒見過的人張嘴就喊叔叔。」
「我聽人講,她喊得可親熱了。」
蘇淼看著懷裡的女兒,心裡微微有些發沉。
「媽,你是知道我的。肉麻話我真喊不出口。不過小妹的事我也沒忘記。祁連長有個堂弟,年紀比閆言大三歲,也是端得鐵飯碗,是給大幹部當司機的。」
郭大妞一聽這話樂了,她道:「哎哎,這人條件好,司機可吃香了。」
「是啊。媽要是覺得可以,回頭我找白冰說說,讓他們見見面。」
「行。既然要見面,最好給閆言扯身新衣裳。」
「媽,家裡添了笑笑,錢得省著點花。」
「嗨,怕啥。等你出了月子就去找份工作。孩子交給你妹妹帶。昊昊和嵐嵐就是她帶大的,再帶個笑笑是一樣滴。」
蘇淼徹底不想說話了。
她可捨不得把笑笑給閆言帶。
......
這天,蘇焱正忙著挖土,就見嚴亮帶著個人在立牌外邊朝她招了招手。蘇焱關停挖掘機,一臉詫異道:「領導,出什麼事情了?」
「沒什麼,就是找你談談。對了,這是縣委書記雷澤。」
「書記你好。」蘇焱脫下手套跟人握了握手,有些不明白他們來的意圖。
「蘇焱同志,你好,你對目前工作有什麼看法麼?」
「挺好的,開挖掘機嘛,我老本行。」
「是這樣的,我們縣新成立了個幹部學習班。這是學習班的時間計劃表。如果你有空,可以去聽聽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