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也不知是用什麼製成,冰冰涼涼的非常舒服,也有效減緩了疼痛。
可腳踝處的紅腫卻看不出來消了沒有。
正要仔細辨認時,阮棠才覺得周遭很暗。
本來就是薄暮,光線不足,面前還擋了個高大的身影。
阮棠張口便來:「封戲卿,你能不能——」
剩下的「讓一讓」三字戛然而止。
阮棠默默噤了聲,她發現,就算封戲卿背對著她,也是始終擋在她面前的。
這樣一來,不僅是他,其他任何人也再看不見了。
「嗯?」封戲卿還在等她下文。
阮棠把鞋襪穿好,嘀咕:「沒什麼。」
她花了好長時間,封戲卿卻始終耐心等著,也不催促。
「謝謝。」阮棠撐著地面起身,把藥還回去,「你這藥還挺管用的,好像都不怎麼疼了,就是有點麻。」
封戲卿環臂,沒抽手去接,「那你便收著。」
阮棠也不同他客氣,嘻嘻一笑將藥收了。
一抬頭,卻見封戲卿盯著她看,欲言又止。
「怎麼了?」阮棠問。
封戲卿扯了下唇角,卻無笑意,「你已是快要及笄之人,禮節就這般不懂?」
阮棠臉一紅,被羞辱了似的,反擊道:「你少胡說八道。」
露個腳怎麼了,如此耿耿於懷,簡直封建迂腐。再說,他不也不懂嗎。
「胡說八道。」封戲卿加重了音,將這四個字揣摩過一遍,狹長的眼尾抬了又抬,頗有幾分凌厲,「這莫不是你們洛京的規矩?」
阮棠哼了一聲,嬌蠻道:「是洛京的規矩,但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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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到腳的緣故,近日阮棠哪兒也去不得。
反正她也暫時不想看見封戲卿,學習防身之術的事就這麼擱置到一半,好在系統也沒催。她聽話地學了,可學到什麼程度就另當別論。
期間阮芥倒是抽空來看了一趟雪棠宮。
他不比阮棠,還得繼續去翰林院,且課業日漸繁重,他整個人都清瘦了一圈,顯出挺拔的少年身形。
阮芥聽棣兒說了阮棠扭腳之事,一進門就明著嘲諷:「我的小祖宗,馬上就是你笄禮了,可別瘸著出場,讓人貽笑大方。」
阮棠正在剝橘子,聞言,氣得將橘子皮往他身上丟去:「我腳馬上就好了,八哥哥,你可別烏鴉嘴。」
阮芥將她手中的橘子分去一半,在一旁坐下。
「小九,你是好了,之後再也無需去翰林院。我還得繼續過苦日子,每天聽顧太傅教什麼治國政論、經世之道,頭就疼得厲害。」
之前兩人還能算個渾水摸魚的學習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