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裡,她才到宮門口就看見棣兒神色焦急地四周探望。
阮棠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快步上前去,「棣兒,你站在宮門口做什麼,不冷嗎?」
棣兒神色為難道:「九公主,漱妃娘娘來看您了。」
貴妃椅上臥了一端莊美人,面容雖嫻靜,姿態卻又生出幾分慵懶。
薛玉漱似在閉目養神,玉蔥般的手指支著腦袋,眼皮抬也沒抬,輕喚剛踏進主殿的少女:「小九。」
阮棠行完禮,到一旁坐下,乖巧問:「母妃,你今日怎麼得閒來看我了?」
薛玉漱眼尾勾掃過來,柔媚的聲音半帶責備:「我要是再不來看看你,你沒過兩天又該給我鬧個亂子出來。」
先是在學堂不專心被顧太傅罰了抄書,後又在謝泠燃的歡迎宴上丟了臉……這樁樁件件,怕是早已傳入薛玉漱耳中。
阮棠不得不把阮平帝搬出來救急,「母妃用過膳了嗎?我剛和父皇用膳了回來呢。」
「哦?」薛玉漱笑吟吟反問,「那你怎麼不提提那位一同的泠燃君?」
「……」阮棠露回了個勉強的笑臉,無話可說。
薛玉漱賜號為漱妃,也是阮棠的生母。
但按照宮中規矩,阮棠自打十歲起就搬進雪棠宮,當起一宮之主,自個兒管教宮人。
沒由薛玉漱日日教養,兩人的處事方式差得南轅北轍。
簡而言之,薛玉漱並非表面那般寵辱不驚,能在後宮中爬到如今這個位置,也是位有心機的主。阮棠那好吃好玩、不求上進的性子,她自然是瞧不上的。
現在阮平帝當阮棠是個小孩兒,千萬般寵著她,那麼以後呢?在這深宮之中,未雨綢繆的道理,她也該學學了。
薛玉漱打了個手勢,棣兒會意,領著其他宮人退下。
阮棠不安抿唇,就算跟阮平帝獨處都沒這會兒壓力來得大。
暖爐里菸絲裊裊,燃的是種安神香料。
味道跟先前的雪松香不太一樣,換了更醇厚的沉香。
宮人退下後,薛玉漱沒繞彎子,「小九,要是這位泠燃君來當你未來的駙馬可好?」
這才第一句,阮棠就聽得目瞪口呆。
八字還沒一撇呢,怎麼就開始物色謝泠燃給當她駙馬了?
難不成全世界都想要她攻略謝泠燃嗎?
阮棠可勁搖頭裝傻,「小九就是把泠燃君當哥哥,沒想過其他的。」
「你母妃也是過來人,那套說辭哄你父皇就罷了,還想唬弄我呢?」薛玉漱哼笑一聲,兩靨浮出小渦,「不過是少女懷春,有什麼不好說與母妃聽的。」
薛玉漱長得極美,上挑的眼尾像只狐狸,還有笑渦。
阮棠跟她有五六分相像,不過偏偏長了雙杏眼,更像沒成功進階為狐狸的狸貓,連最招人的笑渦也沒繼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