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從來一次,溫梨估計都不會跟兩人講關於杜星的任何事。
溫梨揉了揉額頭,一時覺得頭疼不已,也不知是不是在外頭吹了冷風的緣故。
李松雲還有些愣愣的不太懂,而張淼似乎也明白過來溫梨還未說盡的話,一時之間也有些沉默。
溫梨沖兩人揮了揮手,「我去床上躺一會兒啊。」
「欸……」李松雲還想去拉溫梨,被張淼一把扯住,李松雲回頭去看,就見張淼沖她搖了搖頭。
「算了,梨妹應是有些累了。」
李松雲表情忽然有些憤懣,到底還是個嫉惡如仇的年輕人。
「那上次淼姐和梨妹那事呢,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以後我們多注意注意就好了……」
旁邊還斷斷續續傳來兩人壓低嗓音說話的聲音,溫梨早已把鞋一踹,一骨碌地爬進了被子裡將頭一蒙。
張淼看著塌上鼓起小包,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
這杜星往後恐怕只會更加囂張……
*
因著這幾天都是陰雨連綿的,早晨起來外頭也是陰沉沉的一片。
溫梨這覺睡的久,從昨日酉時開始睡,到今早辰時才起,睡得溫梨頭昏腦漲的。
溫梨慢悠悠的從床上坐起,寢舍里張淼和李松雲早就走了,因昨晚臨睡時溫梨覺得實在不舒服,於是提前和兩人說好了,讓她們幫忙跟夫子說一聲,今早倒是不用去上學了……
此時門窗都掩著,室內昏暗不已,溫梨拖著酸疲的身子下床將蠟燭點起,亮起一圈的光亮。
微黃的燭光映在溫梨臉上,顯的整張臉如玉般光潔。
這些日子裡光顧著別的事,連課業都有些落了,溫梨揉了揉微燙的臉頰,披了件厚外裳坐在桌前翻開了稍顯晦澀的古書。
室內又寂靜下來,空氣里只偶爾響起燭光的噼啪聲和翻書的聲音。
原主記憶力不錯,加上本事學識不假,不知過了多久,溫梨蓋上了封上印著《無經正義》的古書,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按時間估摸著張淼那兩人也快回來了,雖頭上熱意未褪,但精神氣到底是回來了些。
溫梨直起身子將書桌正上方的窗戶打了開來,正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讓自己腦子好好清醒一番,結果窗戶一推開,溫梨整個人便直接頓住了。
窗戶外面,正對著溫梨一行人的寢舍,正板板正正的站著一個道貌岸然的小人。
……好不容易收拾下來的心情突然又不好了,溫梨有些氣勢洶洶的盯著那人看。
在書院杜星惹不起,她我還惹不起嗎?溫梨越想越覺是個理,哐當一聲將窗一關,出了門。
外頭依舊是陰風陣陣,阮良衣裳單薄的站在外頭,也不知是來幹什麼的,但落在溫梨眼中,這可就是妥妥的來找罵的。
溫梨瞅了瞅旁邊,確認了只有阮良一人,於是大步走至她跟前。
「喲!你還敢到我跟前來?」
阮良看著她,臉上一如既往的掛著淺淡的表情,道:「我怎麼不敢來你跟前了?」
溫梨挑了挑眉,額頭上的熱氣也全凝聚到心頭,燒的她整個人都狂躁了起來。
「阮良,你他爹的還要不要臉?你爹知道你在外頭這麼品行不端嗎?我要是你爹,都要被你直接氣死,還治個什麼病啊?!」
阮良淺淡的神色終於變了變,換成了個帶著嘲諷的表情,輕嗤一聲:「我品行不端?你是哪位?我什麼品行用得著你來評判?有著閒心還不如好好想想自己該怎麼做,淨幹些丟人現眼的事。」
溫梨瞪大了眼。
「……我丟人現眼?」溫梨指了指自己,好似腦子都有些懵了。
溫梨還欲說些什麼,阮良則將手一揚。
下一刻,一封未拆封的信出現在自己懷裡。
溫梨愣了片刻,阮良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轉身就走。
溫梨捏著信封,逐漸冷靜了下來。
現下學生應在食堂里吃中飯,人都沒回來,寢舍之間都靜悄悄的,只有風颳過樹梢細小的呼嘯聲。
溫梨打了個冷顫,沉默的捏著信封回了自己的屋子。
溫梨撕開信封,裡面是一封給東街永慶米行掌柜的一封信。
向慶縣不小,整個縣城內加起來總共有三家米行,另外兩家分別是大興米行的福壹米行,但都是小鋪子,店面遠遠比不上杜家的永慶米行。
而永慶米行共三家鋪子,只有東街的這一家在開在縣城內,另外兩家都開在鄉間驛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