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團自顧自地像一隻小胖蝶一樣在通道里跑來跑去,不經意間對上了那扇鐵門後面的目光。
是明燦。
它似乎一直在等團團,看向渾身濕漉漉的團團,它的眼神里莫名有些許同情和可憐。
剛才它趴在樹頂上看風景時,無意間看到了它被「虐待」的那一幕。
明燦看到它想要逃跑,但周圍的兩腳獸將它圍在中間,不給它機會,最後一個雌性兩腳獸把它給制服了,還用一種東西刺激它哇哇大叫。
離得太遠,再加上視力不太好,明燦看不清它到底遭受了多少苦,只知道它剛才的叫聲很委屈。
兩腳獸啊,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嗯?嗯?」
意識到明燦一直盯著自己看,團團原本是想要走開的,可意識到它對自己沒有惡意,於是便蹲下來好奇地打量起它來。
「嗯,嗯,嗯。」
叼著嘴裡的那隻西紅柿,團團沖它叫了幾聲。
明燦沒回復,只是把剛才飼養員放在鐵門前的水果都推了出去。
吃吧,多吃點水果補補身體,身上的傷口就不會覺得疼了。
「嗯?」
好吃的?
面對它的好意,團團沒有拒絕,於是又湊近了些嗅聞著它身上的味道,確定沒有任何危險後,這才放心地靠著鐵門坐了下來,慢悠悠地享受起地上的那些水果。
看著風塵僕僕的團團,明燦看它的眼神里又多了幾分惋惜。
多好的小姑娘啊,以後還不知道要受什麼樣的苦呢。
身為同病相憐的過來人,明燦知道自己沒能力照顧它,除了分享給它一些好吃的之外,就只能幫它清理一下身上髒兮兮的毛髮。
吸溜,吸……哼?哼哼?
幫團團舔著腦袋瓜上的幾撮髒毛,明燦才剛開始動嘴就停了下來。
嗯?這是什麼味道?
這味道有點刺鼻,它是不想再舔的,可這小姑娘又這麼可憐,總不能……
見團團吃得開心,做了好長時間心理建設的明燦終於下定了決心,硬著頭皮繼續幫它清理著散發著異味的腦瓜。
唉!誰讓這小姑娘這麼太可憐呢,要是自己不幫它的話,誰能幫它?
快速地舔舐著團團的腦袋瓜,才幾秒鐘的功夫,明燦的表情就變得猙獰了起來。
吸溜……嘔,吸,嘔溜……嘔!
小妹妹,嘔,不是我不想幫你,實在是你這頭有,嘔,有點辣舌頭啊,嘔!
……
二月初,熊貓保護基地迎來了十幾位來自南方的客人。
是陽市動物園的園長和張望山,以及同行的幾位南省老鄉。
今年南省北邊的那幾個村子賺了大錢,從前只有南省人會吃的米線,一下子賣到了全國各地去,聽說年底的時候還接了不少的外國生意,明年有的是要忙了。
為了感謝皎皎給村子帶來了生機,村民籌了些錢捐給基地,加起來兩千塊的金額不算多,可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
張望山是來送東西的,和他的目的不同,陽市動物園的園長是來「拿東西」的。
「程穗同志,再過兩三個月就到春天了,你看我家陽陽……」
皎皎走後,陽市動物園就只剩陽陽一隻大熊貓了,另外半邊院子一直空著。
陽陽這輩子除了皎皎,還沒見過其他母熊貓呢,它長得那麼帥,總得好好找一個對象,多生幾個崽崽才不算辜負嘛。
喝著手裡那杯溫熱的紅茶,坐在一旁的張望山幽幽地道:「別想著給陽陽找對象了,它這輩子沒有什么子女緣,就算是找到了對象也是浪費人家一輩子。」
一聽這話,園長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去去去!啥叫沒有子女緣,這不是還有皎月嘛,哪有你這麼咒……熊的?!」
其實程穗之前也是不相信張望山這些說辭的,奈何他掐算得太准了!
皎皎的事、團團的事,讓人不得不相信,除了人以外他也能看穿大熊貓這一生的命運。
趁今天張望山來基地,程穗原本是打算讓他給基地里的大熊貓們都算算命的,可又想到基地里的大熊貓太多,真要算下來怕是會把他累壞,於是只問了一個當下她最關心的問題。
「張先生,過了年我們就要籌備大熊貓的野化放歸基地了,您能幫忙看看這個流程過程什麼的,能不能順利嗎?」
去年去京市開會時,說是等到今年資金到位便會開始籌備。從不列國回來後,程穗試著問了一下,也說林業局那邊正在開會跟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