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奕陽要走,團團也要走。
為什麼他們都要去往那麼遠的地方?
決堤的眼淚是止不住的,紙巾濕了一片又一片,程穗還是控制不住地落淚。仰起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說:「去國外學習是好事啊,可以喝點酒嗎?咱們慶祝一下。」
「好啊。」
羅奕陽看出了她的狀態不對,從她進門第一秒開始,他就知道程穗的注意力不在這兒。
他起初以為是開會的壓力太大、心情不好,所以一直在找話題試圖讓她放鬆下來,可是似乎並沒有什麼用。
她既然不想說,那自己就不需要多問,如果喝酒能讓她把不好的情緒都發泄出來的話,那就陪她放縱一次吧!
「服務員,拿兩瓶川省的老窖。」
程穗:???
程穗的眼淚倏地停住了那麼一下:啊?不是啤酒嗎?上來就喝白的嗎……
程穗的酒量並不高,半斤酒下去就醉得眼神迷離了。
一杯接著一杯,她嘴裡一直說著慶祝的話,但眼淚卻一刻都沒有停過。
她是不想讓別人替自己擔心的,所以才努力裝出不需要安慰的樣子,可當酒精徹底麻痹了她的理智,那些藏在心裡的話才滔滔不絕地傾瀉了出來。
羅奕陽這才知道,團團要被送去國外的事。
「為什麼,為什麼是團團,我的團團。」
「都說去國外好,國外有什麼好的?跟用金子做成了牢籠有什麼區別?」
「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
認識程穗這麼久,羅奕陽第一次見到她哭得這麼凶。
羅奕陽比王新軍的嘴還笨,結結巴巴半天說不出一句可以安慰人的話,只能莽著頭不停地跟她喝酒。
她喝一口,自己跟著喝一杯;她喝一杯,自己就喝兩杯。
中途還出去吐了好幾次,就怕自己喝多了後她沒有人照顧。
等到程穗喝得快睜不開眼後,兩人手裡的酒杯才停下來。羅奕陽不知道程穗住在哪個招待所,只好重新開了一間酒店讓她休息。
「團團,我的團團……」
蜷縮身子抱著羅奕陽送的那塊木雕,睡著的程穗小聲地囈語道。
看著程穗睡著的側顏,羅奕陽好想抱一抱她,想要告訴她自己,現在已經有了可以保護她的能力,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不可以趁人之危。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在羅奕陽替她蓋被子的時候,程穗忽然拉住了他的手,「別走,不要走……」
「好,我不走。」
羅奕陽替她理著額頭的碎發,坐在地上後,順勢靠在了她的床邊,溫聲安慰她道:「放心,我會永遠陪著你,不會走的。」
……
王新軍本以為程穗要消沉一段時間。
沒想到,程穗第二天酒醒之後就立刻恢復到了之前的狀態。
後面兩天的會議,程穗全程沒怎麼留意內容,只記得周圍那些恭賀自己的話了。
一旦這次和不列國的技術交流能夠達成,帶來的經濟效益是不可估量的。促成這件事的程穗當屬頭功,碰巧團團也是她從小養到大的大熊貓,更是要好好嘉獎。
既然團團要走的事沒法轉圜,收拾好心情後,程穗當即和王新軍提出了再新建一座野化放歸基地的事,算是利用自己的功勞討要一點獎賞。
上面看完程穗的計劃書後也表示同意,並答應他們,等到明年最遲後年,一旦有資金便會用來支持大熊貓野化放歸基地的建設。
五月底,程穗和王新軍踏上了回川市的火車。
看著身邊的程穗,王新軍感覺這短短兩天,程穗似乎變了很多,卻又說不出來跟從前有什麼不一樣。
「王叔,我想把團團帶回家幾天。」出神地望著外面過往的風景,程穗淡淡地說,「團團好久沒回家了。」
王新軍:「行,那就帶回去吧。」
團團這大半年一直陪著圓夢在基地住著,雖然外院的場地足夠它玩,但程穗能夠看得出來,它還是更想要回到外面更自由的山。
不知道團團什麼時候會被送到不列國,所以在它離開之前,程穗希望它能夠多一點自由,過一些自己想要的生活。
「團團?」
回到基地後,程穗簡單收拾一番後便來到了外院準備接它回家。
「嗯!嗯啊!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