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不是圓滿,是狼?!
地上的狼屍體堆疊在一起,有的被扯斷了腿,有的被咬斷了頭,還有那個被重量壓扁的,口鼻里還是止不住地流出血來。
屍體壘成了一座小山,數不清具體有幾隻,可絕對算得上是個大家族了。
繼續往前走,終於找到了保護中心的獸醫們。
在那棵榕樹下,獸醫們正在給大熊貓處理著傷口,村裡的老鄉們擔心他們帶來的東西不夠,自發地從家裡拿來了酒精、碘伏還有紗布。
林衛隊的人沒認錯,那隻大熊貓確實是圓滿。
圓滿傷得比上次還要重,渾身的毛被鮮血染紅,後背有塊皮肉甚至都翻了出來,乍一看,就像是剛剛割下來的五花肉,鮮血淋漓,纖維還在跳動著。
在幫它給傷口消毒的時候,它的腿會因為疼痛而抽搐,從嘴角流出的口水也帶著一些血絲。
「呵……呵……」
圓滿虛弱極了,呼吸聲短促而無力,趴在地上靜靜地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兩腳獸,它眼睛裡的血絲正在慢慢消減,不僅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更多了些從容和淡然。
還好,圓滿雖然被咬得遍體鱗傷,卻沒有致命傷,只要能止住血再把傷口處理一下,就能撿回一條命。
「叔,這大熊貓是什麼情況?」
林衛隊的人都去了山上,保護中心的人又在忙著給圓滿處理傷口,與其耽誤他們,不如從村民的口中了解情況。
村長摸了一把自己泛白的頭髮,緊皺的眉頭恨不能擠斷蒼蠅的腿,「我也不清楚,就中午那會聽到後山有動靜,想著可能是狼想來村里偷吃,就帶著人上山去趕,結果就看到這隻大熊貓在和狼群打架。」
提起在山上看到的事,到現在他們都還心有餘悸。
血腥,實在是太血腥了!
尤其是看到圓滿的嘴裡叼著那顆被咬斷的狼頭時,感覺最近晚上睡覺都會做噩夢。
「媽媽,大熊貓為什麼要打狼啊?」
那棵榕樹上,好奇的小男孩對樹下的母親問道。
「大熊貓膽小得很,別說是狼,平時碰到只麂子都得繞著走。」一旁正在抽水煙的大叔淡淡地說道。
「除非是報仇,否則絕不會拼了命地跟狼群干架。」
女人撇撇嘴:「一個是狼,一個是熊,能有啥子仇嘛。」
有什麼仇?當然是殺子之仇!
若非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怎麼能讓大熊貓這麼瘋狂?
聽大叔說,他們在山裡看到圓滿的時候,它已經殺紅了眼,周圍有四五具斷胳膊斷腿的屍體,狼群剩下的成員也沒了鬥志,表面上齜牙咧嘴,實際上四肢都怕得發抖。
以少打多還能殺掉幾個,圓滿已經是賺大發了,可它卻沒有要罷手的意思,硬是揮舞著爪子,把它們的小命全部終結在了這座山上……
都說狼記仇,其實更記仇的是大熊貓,尤其是當了母親後的大熊貓。
只能說這群狼惹錯熊了。
沒有任何一個母親能夠允許有人傷害自己的孩子。
當著它的面將它的孩子吃了個乾淨,這是對一個母親最大的羞辱!
當時圓滿無力跟它們纏鬥,才會如喪家之犬般逃跑,可一旦它恢復了體力,被點燃了憤怒,那它仍然是山林里戰鬥力最強的物種。
幾天前,被放歸到山林里的圓滿急著去找狼群報仇。
可當它衝進山林里的時候,才發現這裡並不是它曾經住的地方,周圍的一切都不是它熟悉的樣子,於是它便一路尋找,試圖尋找著殺害自己孩子的狼群。
上天總是會眷顧母親,圓滿果然在清灣村附近的山上找到了那群狼。
它從狼群的味道可以確定,這就是它的仇人,於是它義無反顧就衝過去和它們廝殺。
「汪!汪!」
狼群們輕敵了,在看到衝過來的是一隻大熊貓時,它們並沒有把圓滿放在眼裡。
只把它當成一塊朝自己奔跑過來的五花肉,殊不知,一個憤怒的母親力量可是堪比千軍萬馬的。
好歹也是在山裡生活十來年的,圓滿上去就一巴掌把一隻狼拍在了地上,不等它起身就咬住它的爪子,把它的前腿給扯了下來。
另外一隻狼衝過來想要偷襲它,爪子快速扒著它的後背,又試圖咬穿它的皮肉,也被它一個翻身狠狠地壓在了身下……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誰都沒有想到平時吃素的大熊貓竟然這般兇狠,幾乎將狼群里所有的狼屠殺殆盡,甚至還沒斷奶的小狼崽也沒能倖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