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樣的,學校的規矩也極其嚴苛,如若學子違反學校規定,亦或者入學後不好好讀書整日只知玩耍,那就要受到嚴厲的懲罰,輕者記過,以竹篾打手心,重者開除,充軍,罰充吏役,甚至戴枷,坐牢,就連殺頭都有。
魏太祖年間便曾有一趙姓監生,因「誹謗師長」被殺頭,掛在國子監前的竹竿上,梟首示眾,可謂恐怖。
不過如今大魏朝已經歷經六朝,傳世百年,學校的規矩早已沒有當初的嚴苛,歲考不通過者退學就行,不會再有坐牢殺頭這樣的重罪。
而又因私學的昌盛,朝廷也不規定學子必須要通過學校的考核方可取得科舉的資格。
山路曲折蜿蜒,兩旁青山秀木繁盛,騎著騾子行走山徑猶如冶遊,文秀才忍不住詩興大發,當場作了一首詩,韓時遇乃貨真價實的理科生,研習四書五經還行,作詩是真難為。
好在原身詩才也是一般,韓時遇這才沒有露餡。
文秀才沒忍住道:「作詩乃是讀書人必備之技能,日後與同年友人應酬也少不得作詩,你還是要在這上面多費一些心思才行。」
「老師所言甚是。」韓時遇點頭:「學生也打算日後挪點時間和心思在這上面。」
文秀才聞言不免有些稀奇了:「難為你終於想通了。」
韓時遇笑道:「此一時彼一時也。」
原身此前沒有將更多的心思在作詩上,是因如今朝廷當政的乃是首輔周重觀,周重觀是個能臣,本身也更為注重實務,這反應到了科舉取士上,於十年前便取消了鄉試和會試種的試帖詩一題,將重點放在經史時務策上,問的皆是當朝所面臨的時務。
上行下效,因而這些年大家都將注意力轉移到經史時務策上,對作詩已經不似從前那般高要求了。
如文秀才這樣的老秀才還好,像韓時遇這樣的新茬除非本身就有詩才,或者真心喜歡的才會將精力分撥一部分去研究,否則基本上就跟原身一樣放棄了作詩一道。
而韓時遇決定將這一塊撿起來倒不是因為他對此有興趣,而是他之前看邸報的時候察覺了朝廷風雲的端倪。
次輔龐寬已經勢起,不定什麼時候就將周重觀給干趴下了,一旦龐寬代替周重觀當政,朝廷上下風氣必定大有改變,鄉試和會試自然也首當其沖,被周重觀廢除的試帖詩很有可能會被重新拾起,到時候比重甚至可能不會低。
韓時遇並不知道龐寬什麼時候會鬥倒周重觀,很有可能永遠都不會有這麼一天,但既然有這個端倪,他就要做好這個準備。
韓時遇不喜歡打沒有準備的仗。
走了大半個時辰,終於抵達府學。
西寧府的府學建在一座叫做鳳鳴的山上,此山相較其他山峰多了幾分峻峭,台階從山腳下蜿蜒向上,一眼望不到盡頭,頗有幾分叫人望而生畏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