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悅忍住自己的發燙的眼眶,將哭成淚人的女人抱在懷中,語氣堅定道:「沒有,你什麼都沒做錯,你什麼都不該受著,錯的是他們。」
她不知道方三紅壓抑了多久,用了多少力氣才忍受下這些事。
因此在今天感受到一點點幫助和溫暖,情緒就如此一擊即潰。
蕭悅再也無法像剛才那般,做出平和的勸導,她只明白一件事。
一個出爾反爾,重男輕女,出軌成性,偷用夫妻財產還讓小三欺凌上門的男人——不得好死!
蕭悅眼中一片冷凝,手上拍著方三紅背部地動作卻輕柔和緩。
不知過了多久,房中的哭聲漸漸弱下。
蕭悅端過一旁的藥,輕聲道:「方姐,喝完藥就睡一覺,什麼都別想,安心睡。」
「……好。」
方三紅聲音沙啞,神情都是恍惚的,就著蕭悅的手,一口口喝完藥後躺在了床上。
不過多時,蕭悅看到她閉上通紅的眼,呼吸逐漸均勻下來。
蕭悅掖了下被子,在床邊停了會兒,起身離開了。
她來到前院樹下,風一吹來,憋悶的胸口才通透了些。
可掃視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築,長衣長褲的人群,頭頂是碧空晴雲,腳底是百年不變的青石板路……
蕭悅心情複雜。
常說人不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可當聽聞一個女人所經歷的事,看到她因此悲痛,她也覺得難以忍受。
分明她和她,算不上什麼密切的朋友。
蕭悅想起來一開始的時候,方三紅問自己:為什麼幫我?
當時蕭悅其實想反問:那在李記酒樓你又為什麼路見不平,丟了好不容易找來的工作。
方三紅會如何回答?
蕭悅目光看向遠處,那裡太陽正漸漸落下,輕雲染上夕陽的光,從最薄弱的地方打下來一束一束的金燦。
——
夜。
吉祥食肆後院房中,幾道人影被蠟燭的光倒映在牆壁上輕晃。
「咋樣,賺了多少?」
一個皮膚略黑的男人站在桌旁,目光看向坐著數錢的人,聲音興奮又忐忑。
張墨一聲不吭,神情卻難抑地數著手中銅錢。
當默念的數停下,他在那人迫切的目光中深呼吸,說道:「五兩,淨賺五兩……」
「多少?」
「五兩?!」
皮膚略黑的男人瞪大眼睛,房中另一個人也一下子圍了過來。
兩人盯著桌上的錢,神情呆若木雞。
張墨心情亦久久無法平靜,從未想過食肆這一改變,竟比先前賺的還多。
暴利,簡直暴利!
張墨已經能想像,這種營業方式再繼續下去,能賺的有多盆滿缽滿。
這還只是第一天!
儘管不想承認,可確實是因為隔壁月汀自助,他才沾了這個光。
誰讓那女人做法驚世駭俗,開個店竟一下子拉低了西街食鋪的整體價格,把客人全往那裡引!
不想點辦法怎麼行?
張墨一回想她門口的客流量,簡直饞得牙痒痒,整整糾結了兩天才下定決心整改。
原先他還有點擔憂,這下好了,任何後悔的想法通通消失,賺錢才是王道!
「我嘞個乖乖。」房間中,另外那人個子矮小目光精明,抬頭望向張墨:「張哥,我今天表現不差吧?你都賺這麼多了,那我的份……」
若是蕭悅在這,必然能認出這人就是白天和張墨一唱一和,率先帶頭進店的那個托。
張墨瞥向他,當著面數出原先說好的錢,末了又加了點:「表現不錯,哥不是什么小氣的人,拿去。」
「謝謝張哥!」矮個子興奮得兩眼放光,接過錢揣進兜里,生怕他後悔:「那我就先走了,下次有這種好事再叫我!」
張墨隨意的應著,看到他消失在後門才目露嘲諷,收回了視線。
「大哥,還是你聰明想了這招!」房中剩下那人語氣羨慕,略黑的皮膚流露羞澀面:「咱只要繼續這麼幹,娶媳婦的錢不就有了嗎?」
張水嘿嘿傻笑著,心中一片憧憬。
誰知下一秒,張墨說:「明天你讓送菜那夥計,把那些菜多加點。」
「啊?」張水愣住,沒明白:「哥,還加量啊,萬一出問題……」
「今天出問題了?」張墨反問,見他搖頭,冷笑一聲:「那不就行了,怕什麼?咱主賣早食,真有事能想到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