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沒良心,你不回家,爹怎麼辦?」
滿燕敏銳地感覺到這句話不對勁,說:「什麼叫我不回家,是我們。」
「你非要揪這麼一兩個字。」
「很重要啊。」滿燕看著他,說,「你一定也要回去的,你不要去京城了,那裡有什麼好。」
滿魚笑說:「你都沒有見過,怎麼知道不好?」
「要是好,你就不會非要跑回來了。」
「你的意思是,我過得不好,才肯回來。我要是過得好,就算爹臥病在床,我也絕不回來嗎?」
滿燕聽他的語氣有所變化,連忙解釋道:「我可不是那個意思啊,你怎麼又說這種話。我是說,要是那些人對你好,你一定是不能拋下他們,一聲不吭地跑回來的。」
他解釋完又嘆氣,說:「你看,為了這件事,我們總是要拌嘴。」
滿魚沉默了,好半天才說:「是我說錯話了。」
滿燕說:「好吧,我原諒你了。」
沉睡的鄭遷被劇烈的拍門聲驚醒,雜役喊道:「東廂房的客人病了,急需藥材,來問我們哪裡能買到。」
鄭遷披衣出門,說:「病了?那位少爺?他們不是隨身帶著郎中嗎?」
「是呢,可是藥材用光了,他們府上的那些隨從,都亂成一團了!」
說著話,滿燕迎面走來,滿臉焦急,一拱手:「掌柜的,我們人生地不熟,實在不知道去哪裡拿藥,我這裡有一張方子,請千萬幫我們找找!」
鄭遷說:「你先別著急,我看看。」
打眼一看,儘是些珍稀藥材。
滿燕說:「我們前些日子遇見山匪,打鬥間,一箱子藥材都掉進了山谷。誰知道少爺突然發病,實在是措手不及,我們剩下的藥只夠吃這一次,也不知道等會兒的情形怎麼樣,還請掌柜的幫幫忙。」
鄭遷為難道:「這些……可不好找啊。」
滿燕忙又掏出兩錠銀子,說:「這是藥錢,還請千萬幫幫忙,否則的話,我們只能連夜趕路,去別的鎮上求藥了。」
幾萬兩一說要走,鄭遷忽然就想起自己手中的那些藥材,接了錢,說:「別著急,我去看看庫房中還有沒有,應當是存了些。」
少爺吃了藥,折騰到了天亮,才終於睡下。
鄭遷看他們列的單子,有些藥材他的庫房中沒有,又派了雜役出去,到各個藥鋪中買。
幸好這些不算太急,不至於把別人的門都砸開。
隨從又過來道謝,像往常一樣帶了兩錠銀子。
鄭遷忙說:「這也太客氣了,等藥材齊了,一起算銀錢就是了。」
滿燕把錢塞給他,說:「藥材的錢是藥材的錢,這些嘛,是我們少爺的謝禮,就收了吧。」
「少爺也太客氣了,你們住在這裡,自然是我的貴客,何必如此,何必如此。」
「不僅如此,我們還有事情要麻煩你呢。」
「請說!」
「路途遙遠,少爺身體又不好,藥材總是少不了的,你看這方子,大多數都是不好找的……」
「明白,明白,是要我替少爺採買藥材?」
「正是正是。」滿燕露出不好意思的模樣,說道,「實在是麻煩你,但少爺身邊,我一時也離不開……」
鄭遷忙說:「理解理解。」
昨晚的畫面從他面前一閃而過,心說,這個少爺可真是古怪。
帶著厚禮,千里迢迢去下聘,想著也是十分重視自己這個未過門的妻子。
可昨晚又在這裡,做出那種事情,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鄭遷心裡靈光一閃:也許,這位少爺之所以要千里迢迢跑去求親,莫不是就是因為這種秘聞?
他不住地踱步,心裡有些發愁。
這樣一來,可就不好做了啊。
「你什麼意思啊?」滿魚不可思議道。
滿燕坐在他身邊,說:「我還沒說完呢,他撞見了昨晚的事,慣用的那些招數不一定會對我們使了。你看,他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滿魚說:「錢已經花了不少出去,無論如何也得把貨拿到手。」
「那是自然……我想了一個好辦法。」
他附耳一說,滿魚立刻臉色一變,說:「那怎麼行呢?」
「他們都是做戲罷了,不會有什麼事。」
滿魚不太同意,「萬一出了事,那就麻煩了。」
「我不去,難道你要去嗎?」滿燕問,「你的腿都不方便,真的動起手來,豈不是更危險?」
「還會動手嗎?」滿魚更加不安。
滿燕湊過去,親了親他的嘴唇,說:「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