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燕撲住他,埋怨道:「你還在這裡裝?自從回到家,我們都沒有……」
滿魚一把捂住他的嘴,說:「你不要亂說話,我們怎麼了?我們什麼也沒有。」
「哎呀,這大中午的,爹不會回來的。你也太小心了,說句話也不行?」
滿魚放鬆地躺著,仰面對著他,說:「小燕,我心裡害怕,你不要在家裡提這件事行不行?」
滿燕手臂一松,沉沉地壓在他的身上,無聲表示抗議。
滿魚唔了一聲,拍他的後背,「你……給我起來!把我壓死,你的工錢也沒了。」
「誰稀罕你的工錢啊,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滿魚伸出胳膊抱住他,親了他的嘴唇,說:「你怎麼這麼膽大,馮瑞總是從門口經過,被聽見怎麼辦?」
「小點聲就沒事了。」滿燕振振有詞,「在廬帳都可以,家裡還有瓦有磚呢。」
「你總是一堆歪理。」
滿燕的臉埋在他的脖頸處,用尖利的犬齒輕輕咬著,含糊不清地說:「我們小聲一些,沒有關係的。」
「今天已經很熱了,你還想著這種事情……」
滿燕抬起臉看他,說:「你總這麼說,你對我就一點興趣也沒有嗎?」
「我……」
地上躺了兩條腰帶,滿燕說:「算了,你總是口是心非。」
滿魚哎了聲,一把抓住他的手,說:「我什麼時候口是心非,我都是說真心話的。」
滿燕哦了聲,說:「那你喜歡我嗎?」
聒噪的夏蟬在窗外鳴叫,屋內靜悄悄的。
等了些會兒,沒有聲響。滿燕閉了嘴,說:「不說就不說吧。」
「怎麼還生氣了。」滿魚說,「你這麼突然問我,我要想一會兒,也是情理之中吧。」
「完全不是。」滿燕坐在一旁,說,「你應該脫口而出。」
滿魚坐起身,挨著他,說:「那你呢?」
滿燕看看他,說:「我當然喜歡你,不然我幹嘛纏著你。」
「好吧好吧。」滿魚靠近了親吻他,說,「小燕,我也喜歡你。」
滿燕的情緒頓時好轉,回抱住他,說:「我們就放肆這麼一次,行不行?小心一點,沒事的。」
他的手已經蠢蠢欲動,滿魚撫摸著他的臉,說:「那下次……你得聽我的。」
「我向來都是聽你的。」
「今天呢?」
「你允許了,我們才這麼做,難道不是聽你的?」
兩人隱藏在灰暗的床帳後,衣衫散落一地。
「小魚,你送我那麼好看的糕點,我也有東西送你。」
他手指間掛著一個木頭掛墜,圖樣竟然和糕點上的飛燕遊魚絲毫不差,魚燕首尾相接,呈現一個木環形狀。
滿魚接過來,摸了又摸,說:「這下好了,不怕吃掉、壞掉了。」
滿燕說:「錢袋我們有一對,掛墜也要有一對,你要日日帶著。」
滿魚仰躺著,抬著手臂看這個掛墜,說:「天涯海角我都帶著。」
滿縣尉心中掛念著滿魚的事情,也是寢食難安,今日大中午就回了家。
若是滿魚不願意,以裴方的性格,他向來說到做到,並且他多年無子,找這個孩子找得發瘋,自己再不給他答覆,他這兩日一定會找上門來。
滿魚在裴方面前,也不過一條小貓小狗,任他擺弄罷了。
半個月來,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如何張口,眼見期限將至,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開口了。
只是……到底從何說起呢?
他著急踱步,馮瑞在里里外外走來走去。
「你晃什麼呢?」
馮瑞走過來,「老爺,最近總鬧耗子,撒點耗子藥。」
「少爺屋裡撒過了嗎?」
馮瑞搖頭,「少爺在午睡,我就沒進去。」
滿全正愁找不到藉口,拿走兩包耗子藥,「我交給他們,讓他們自己撒,省得麻煩了。」
天一日熱過一日,滿魚午睡就總不關緊門,敞了條縫。
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難捨難分,竟然也不覺熱。
滿全見門沒關緊,便像往常一樣推門而入。
向前走了兩步,側目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