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露出震驚的表情,說:「你這是什麼話?相不相配你自己說了就算嗎?」
「不是我說了算不算……這是能看到的事實。」
武惠哦了聲,說:「沒關係,我爹一向敬仰滿縣尉,你們家又不是只有你一個兒子……」
「他也不行!」
武惠莫名其妙地看他,說:「難不成,你們家滿縣尉說了不算,你說了才算?」
這話滿燕還是沒膽子說的,一時語塞。
武惠滿意地點點頭,施施然站起身,說:「你好好養病,我們的事情,父母自然會做主的,雖然的確不太相配,但我也不會強迫你入贅,放心好了。」
滿燕無力地「你」了一聲,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現在倒是希望武家是出來招贅的,這樣一來,爹就一定不會同意這門婚事。
高熱未退,他卻有些發冷。
年輕火盛,早已換了薄被,此時卻覺得寒涼無比。
滿燕喊了馮瑞一聲,沒有得到回應。
這也是家中常態,指望不上,他就翻身下床,準備自力更生。
「你又幹嘛?」
滿魚抱著被子出現在門前,將被子一丟,把他拖回了床上。
滿燕蓋著他的被子,眼睛盯著他,說:「你不頭昏嗎?」
「有一點點。」他說話也有些鼻音。
「那麼冷的一晚上,你怎麼可能沒事。」
滿燕往裡面挪了挪,說:「你陪我一起。」
滿魚看他一眼,說:「被爹看見,他又要罵我們。」
「把門栓放上,他進不來。」
滿魚的確也有些昏昏沉沉,但他知道,滿燕病得這樣嚴重,全是因為替自己擋了一夜的風,實在放心不下,沒法躲起來安睡。
兩個人又擠在一起,被窩裡十分溫暖,滿燕打顫的身體也恢復了知覺。
像以前一樣,卻又不完全一樣。
滿燕滾燙的額頭抵在他的頸窩處,能感覺到對方炙熱的呼吸。
「你怎麼還是這麼燙?」
「我吃過藥了。」
不知道他在回答哪個問題。
滿燕摸索著握住了他的手,說:「我沒想和別人成親。」
真是沒頭沒腦的一句。
但滿魚心裡有了許多猜想——無論爹是弄錯了,還是反悔,對他來說,都沒有什麼不一樣了。
「成不成親,還不是要聽爹的。」
滿燕臉頰通紅,模樣也不像平時那麼神氣,眼神迷濛地看著他,透露出幾分不可思議。
「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你……你之前總是那麼說,現在又說這種話!」
滿魚抿抿嘴,說;「我說的不對嗎?哪家都是這樣,我有什麼辦法。」
「不行……不行!」
他大概是睏倦湧上來,嘴巴里不知道在說什麼,只能聽見他說不行。
滿魚默默嘆了口氣,是爹不肯同意,他又有什麼辦法。
這樣想著,他還有點生氣。
滿燕之前的口風和爹一樣,現在爹要給他說親,他卻反口。
或許他是為了逃避成親,故意這樣說吧。
這樣想著,心裡便有些煩躁,滿魚不想陪他一起睡了,翻身就要爬起來。
卻不曾想滿燕緊緊抓著他的手,怎麼也掙脫不開。
兩個人貼得太近了,以前也是這樣,今天卻格外難為情。
滿魚想,昨晚那麼冷,那個時候滿燕也許已經病了。
他若不是病了,不會那麼衝動。
「你要去哪?」
滿魚被他嚇了個激靈,遲疑片刻,說:「沒去哪。」
滿燕在他耳邊嘆了口氣,說:「要是被說親的是你,你就知道我現在有多煩了。」
滿魚不想搭他的話,默默把手往外抽。
「你到底要去哪?」
「你睡你的,管我去哪幹嘛。」
「你說你來陪我,這才一小會兒,你就跑,不講信用。」
「一小會兒還不夠嗎?以後自然有人……」
這話說了一半,他自覺失言,默默咽了回去。
幸好,滿燕這會兒腦子昏昏沉沉,也沒大聽清,不然又要大吵一架。
滿燕緊緊貼著他,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什麼……」
「你不要明知故問。」
滿魚知道,他在說昨晚的事情。
他們的安全受到威脅,又處在長時間的寒冷中,那些親密的舉動……也不一定是因為產生了感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