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闊的露台上，阿諾德倚靠在欄杆上眺望遠方，入眼處處都是高樓大廈，也是綠色湖泊，即使聽到艾芙故意發出的腳步聲，他也沒有回頭。
艾芙自覺走到阿諾德身旁，擺出一樣的姿勢看著遠處的景色，兩父女久久都沒說話。
「父親，你後悔嗎？」
最終還是艾芙打破了這片寂靜。
她知道自己對卡佩家的做法引起了很多族人的不滿，即使明面上不說，暗地裡也在罵她是白眼狼，連帶著父親也被一起抱怨了。
但這些不滿，全都被阿諾德以強硬手段鎮壓，沒有讓艾芙操一絲心。
第156章
此刻如果站在自己面前的換一個人,哪怕是洛思，艾芙都不會問這個問題，甚至都不會追出來,只會在心裡暗暗升起一絲警惕。
從走上這條路開始，父親也好、老師也罷，包括歷史上的種種例子，都在告訴艾芙,誰都有可能會背叛,一定要給自己留好後路,可以應對任何人的背刺。
而她，也是這麼乾的。
但阿諾德卡佩,在艾芙卡佩的人生中，有著鮮明又獨特的地位。
是艾芙的老師、領路人、支持者等等，反倒是親生父親這個角色成了最弱的。
也就是說維繫他們兩人之間關係的,並不是單純的血緣。
正因為如此,艾芙願意以誠相待，不希望兩人走到那一步。
「不。」
阿諾德看向一旁的艾芙，他的眼角已經出現細紋,雖然依舊充滿了成熟男人的魅力,可和艾芙這樣的年輕人站在一起,就顯出了老態。
「陛下,你是我的驕傲。」
他沒有叫直接叫艾芙的名字,在規矩這方面阿諾德一直都有些古板。
哪怕此時這裡只有他和艾芙兩個人，阿諾德也不會逾矩，更不會放肆。
可他嘴裡的話,卻直白到讓人不敢相信，竟然是從阿諾德口中講出來的。
聞言的艾芙彎了眉眼,仿佛一個拿到滿分然後得到父親誇讚的孩子，眼底是滿滿的喜悅。
沒有走到對立面，真的太好了。
「父親。」艾芙笑意連連：「我已經定下我的封號。」
封號這玩意兒有自己取的，也有別人給的，但能不能被大眾接受並流傳下去，那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比如姒予耀的光耀大帝，在不知道小五這件事前，艾芙對這個封號還是十分認同的。
不管姒予耀背地裡做了什麼，他的確結束了當時星際的混亂時局，為和平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而艾芙，作為五百多年來，不，算上星際大戰前，已經有一千多年沒出現過統一五大星球的國家了。
如今艾芙卻做到了。
她的名字和封號，註定會被所有人銘記，也註定能在歷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也許卡佩帝國會消失會被取代，還可能有一個不光彩的結局，但只要人類沒有徹底滅絕，艾芙和她的封號就不會被遺忘。
「卡佩大帝。」艾芙語氣輕快：「卡佩之名，會和我一起永生。」
她的壽命有限，可她只要好好干，百年千年甚至萬年以後，大家依舊會記得卡佩大帝，記得她曾經的功績。
聞言的阿諾德只覺得心臟重重一跳，他很難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感動？自豪？慶幸？也許都有。
就像他剛剛說的那樣，阿諾德從來沒後悔把寶壓在艾芙身上，也不後悔殫精竭慮為艾芙謀出一條坦蕩大路後，卻讓自己和家族落得這樣「落寞」的結局。
他很早就思考過，阿諾德卡佩想要的「卡佩」究竟是怎麼樣的卡佩。
權傾朝野亦或者是萬人之上？
可這樣潑天的富貴，再厲害又能維持多久？
頂多兩三代，卡佩就會走向普通，也許過段時間又能起來，也許就像慕家那樣一蹶不振。
那時候的阿諾德雖然早就作古看不到了，可憑他的眼界，能猜到這樣的結局。
艾芙的出現，可以說讓阿諾德看到了一條新的道路。
一個姓卡佩的國家。
一個統一了五大星球的皇帝，她姓卡佩。
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延續嗎？
族裡的人大部分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阿諾德看到的卻是更長久的未來。
艾芙的出現，讓「卡佩」的榮光更加閃耀，對他來說，這是一個比公爵或者親王的位置更重要，也更讓人喜悅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