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高中時候競賽得的錢,還有打工的錢,再多的我也沒有了。」張嘉木開口,手扶在她的肩膀上。
「嘉木…」
「我知道嬸嬸沒辦法,小楠的病需要天價的治療費。」張嘉木淡淡敘述:「那年我出來,要是沒有你們我就會去到能吃飽飯的院,拿著補助繼續安安穩穩的上學。
「但因為叔叔嬸嬸心善,把我接回家,把我的房子過戶過去怕我管理不好,補助金只給我交學費怕我亂花錢,覺得高中沒用要不是我成績好免學費就不讓我上,怕我辛苦。」
他每說一句,中年女人的臉就白上一分,嬸嬸哆哆嗦嗦,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我和你叔叔也是沒……」
「別說這些話了。」
「直白的說你們算是對我有恩,但從我這裡拿走的東西也不少,我不欠你們的。」張嘉木抹了把臉上的雨,蹲下:「要不是病的是那個喊過我哥哥的女孩,這筆錢我也不會給。」
張嘉木扶住她的背,手指似有似無的落在自家嬸嬸後脖子上。
已經長成大人的他高了女人一個頭,修長的手指剛似乎好足夠一手握住她的脖子。
「你們幫沒幫過我你們心裡清楚。」
「你們現在的苦難不是你們當時自己求來的嗎?」
「你們說我是掃把星,可我這三年都沒見過你們。」
「那染血的房子你們喜歡,這段時間住的還滿意嗎?」
雨幕中的小巷,無人在意無人留意。
「嬸嬸你說他們可怕。」張嘉木掐住她的脖子笑眯眯的,在女人眼裡卻比地獄爬上來的惡犬還要可怕:「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殺人犯?」
她喘不上氣,臉憋的通紅,眼裡都是恐懼。
她忘了,她確實忘了。
忘了這是一個十三歲就能殺死自己父親的惡魔,忘了他現在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認他們吃拿卡要的小崽子。
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了,一個能一隻手把她拎起來的健壯的成年男性。
女人整個人都在發抖,脖頸間的力氣讓她再沒了僥倖心理,手指扒在張嘉木的手上拼命的拉扯,抓得張嘉木手上一道道的血口子,還不忘了握緊那張銀行卡。
張嘉木覺得可笑,放開她,就著嬸嬸的咳嗽聲,拍拍她的肩膀:「你們要是好好的和我說是我妹妹病了需要錢,哪用的著這一出。」
他指指下巴:「上次叔叔打的,還沒消掉,這就算扯平了。」
「別再來找我,也別拿以前的事威脅我,咱們這個親戚我不想走,那些錢就算是我給小楠喊我那幾聲哥哥的。」
「你在做什麼?」
突如其來的清亮聲音打斷了張嘉木威脅的話。
江清簡舉著雨傘,拄著拐,站在雨里望著他,張嘉木呆立當場,不知該怎麼動作。
很久以後,江清簡還是很難形容出那天他的表情,似悲傷似解脫,似茫然似無措,高大的青年卻似雨中浮萍,隨時會被擊沉水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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