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清瞭然,他譏諷地問道,「嘉萊,所以說無論如何我都不在你的選擇範圍內是嗎?」
「齊雲清,對不起。」嘉萊低下頭,告訴他。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
對不起這話從她口中聽過太多遍,聽得多了,也就不痛不癢,不厭不喜。
齊雲清內心的惆悵無以言喻。
病房仿佛淪為一個巨大的旋渦,吞沒了空氣,攪動著各自的心事,漸漸地氣壓越來越低,壓得人喘不過氣。
助理這時來敲門板,掃一眼屋裡的人,「兩位聊好沒?現在外面沒人,趕緊走。」
「我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你先走,你是公眾人物待在醫院引人耳目。」嘉萊勸他。
齊雲清輕哼一聲,「就這麼著急和我撇清關係是?」
嘉萊:「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雲清沒聽她的,脫下外衣,蓋在嘉萊腦袋。
嘉萊想扒下來,卻被他雙手錮住。
「齊雲清,你想幹什麼?」她不免氣惱。
齊雲清不答,提起嘉萊手臂,彎腰一個公主抱就將她牢牢鎖在懷裡。
嘉萊掙扎道:「你放我下來。」
助理背靠門板,面無表情看著二人糾纏。
齊雲清咬牙,「沈嘉萊,你如果想讓更多人知道你住院的消息,你大可以我懷裡跳下來。」
此話一出,懷裡的人立馬安靜下來。
齊雲清抱人出病房,助理主動讓路,他問:「車在哪?」
「在後門,沒敢走前門。」助理看他的眼神帶著很大的意見。
齊雲清沒理,朝他偏額,「帶路。」
……
其實這件事就算不提,白澤又怎會不知道?
收到曉珊電話一小時後,他趕回民宿。
齊雲清坐在客廳沙發低頭髮消息,曉珊剛從臥室出來,白澤走上前,問,「人呢?」
曉珊:「剛睡著。」
白澤將門推開一道小口,沒進去,透過這絲縫隙無聲凝望縮在被子裡的小腦袋,看了一會兒,他輕輕闔門。
來到沙發跟前,他低聲問:「檢查結果怎麼樣?」
「沒事,就是低血糖犯了,醫生建議多休息幾天。」齊雲清淡定解釋,放下手機,抬眸,嘴角揚起一絲弧度,「這事因我而起,白老闆要打要罵悉聽尊便。」
白澤揉了揉眉心,胸腔這口氣可算順下,「沒事,我知道你們也是為了桃花村。」
齊雲清從沙發上起身,「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照顧嘉萊,演唱會臨近,有些事處理不完,我就先走了。」
白澤:「我送送你。」
齊雲清:「白老闆還是這麼懂禮數。」
把人送到門口,不遠處的黑色商務車鳴笛幾下。
這裡只有他們兩個,沒有外人在場,有些話不必遮掩,白澤問他:「齊雲清,你告訴我,她真的沒事?」
「騙你做什麼?」齊雲清伸手拍了拍他肩膀,難得的認真,「白澤,好好對嘉萊吧。」
白澤挑眉,嘴角划過一絲笑意,是勝利者的態勢,「你打算放手了?」
齊雲清面色平靜,「她的心在你身上,我不放手還能怎樣?總不能死纏爛打吧。」
白澤沉默幾秒,助理在車上又按了幾下喇叭,一次比一次持續時間長。
隔老遠都能感受到他此時的怒氣值。
齊雲清往那邊撂了眼,道:「我先走了。」
「等等。」白澤喊住他,頓了幾秒,他緩緩說給面前人聽,「齊雲清,如果你能保證對萊萊好,我可以放手。」
「白澤,你別犯混。」齊雲清斂眸凜聲道。
他掏出煙盒,抽出最後一支煙夾在雙唇,白澤低頭點火,他聳了聳肩,「她跟了你總比跟了我好,我什麼都給不了她。」
以前總相信愛比天大,長大後才明白,真情,有時恰恰是最拿不出手的東西。
在愛情里,他現在是一個只有感情的窮光蛋。
齊雲清壓著嗓音,低聲呵斥,「白澤,你把嘉萊當什麼了?你又把我當什麼?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放手,她就一定會接受我?我告訴你,嘉萊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的附屬物。」
白澤點頭說,「我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齊雲清胸腔莫名上來一股火氣,他受不了白澤勝利者的施捨。
他受不了,他真的受不了。
齊雲清揪緊白澤衣領,腥紅抵著他眼眶,霧絲搖曳,無形中形成兩個男人的戰場。
他以一種近乎咬牙切齒,生吞活剝的態勢告訴他,「這種話以後不要告訴我,我也不想聽,如果不是看在嘉萊的面子上,你今天臉上早就掛彩了。」
白澤隔著煙霧眯眼瞧他。
「你如果想放手,就自己去找嘉萊說。」齊雲清泄憤般甩開他衣領,「放心,只要你說服嘉萊愛上我,這輩子你永遠別想有靠近她的機會。」
黑色商務車從民宿門前經過,白澤沒抬頭,將剩下的一截煙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