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澤和杜曉飛趕回民宿已是晚上八點多。
這幾天,白澤因茶園地改造這事忙得連軸轉,和嘉萊的獨處時間也只能在晚上。
他步伐匆匆推開前廳門,壓根忘記了身後跟著的杜曉飛。
發現裡面只有曉珊,白澤疑惑,「嘉萊沒回來?」
曉珊搖頭,「嘉萊姐中午說要去大棚拍攝,到現在一直沒回來,我還以為你們兩個在一起。」
嘉萊給他回消息那陣是六點多,現在已經過了兩個小時,不應該沒回來啊。
白澤默默聽著,抬手給嘉萊撥電話,鈴聲響了一分鐘無人接聽,自動結束通話。
放下手機,他問:「她有沒有說過她下午都要去哪?」
曉珊:「嘉萊姐只說要去大棚拍攝。」
杜曉飛:「那條路挺偏的,不會出什麼事吧?哎,早知道我下午就跟她一起去了。」
曉珊拍了拍他,「哥,你別瞎說。」
白澤眉心一緊,耐著性子又撥了一次,依舊是無人接聽模式。
曉珊安慰白澤,「阿澤哥,嘉萊姐可能是手機沒電了,待會兒就回來了。」
白澤拿起車鑰匙,叮囑道:「你們倆在這兒等,我出去找,要是人回來了,記得給我打電話。」
杜曉飛:「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萬一……出個什麼事也好有個幫手。」
白澤想也沒想,回他:「不用,你留在這兒陪著曉珊。」
—
沒有路燈的鄉間小路漆黑一片。
嘉萊的電話依舊無法接通,發微信也不回消息。
白澤有些煩躁,手機被他扔在操控台。
四周烏漆八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他唯一的可視範圍就是車前燈照著的區域。
剛拐過路口,一輛白色汽車打著大燈,安靜停在小路中央。
他認出那是嘉萊的車。
白澤匆忙解開安全帶跳下車。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他發現車頭處那塊很大的凹陷,應是因為急剎車的緣故,前面車輪深深陷入鬆軟的泥土。
心臟急速顫動,白澤小心翼翼地喊了聲,「萊萊?」
在幽靜的荒郊,他的聲音顯得突兀又詭異。
白澤不停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他告訴自己,嘉萊應該是開車不小心撞到哪兒,然後正好手機沒電,現在可能跑去找人求助了。
於是他又喊了幾遍。
回應他的是幾聲野鳥的咕咕叫。
遠遠透過前擋風玻璃,白澤隱約發現駕駛室有一團黑影,類似於……人的影子。
喉嚨頓感艱澀,他邁腿去駕駛室,發現趴在方向盤上的人,白澤眼瞳霎時緊縮,下意識去拉車門。
車被反鎖住,他用力拍打車窗企圖喚醒嘉萊,卻是無果。
這種情況容不得人多加思考。
白澤扭身去一旁的小路撿了塊磚頭,不帶絲毫猶豫地往車窗砸下去。
多次嘗試,玻璃逐漸砸出一個小口,白澤扔下磚頭,把手探進去。
玻璃碴兒擦破了他手背的皮膚,血腥味飄入他鼻腔,白澤咬緊唇,手指費力摸索到總控台,按下解鎖鍵。
車身「啪嗒」一聲響,白澤單手掙開車門,嘉萊趴在方向盤一動不動,白澤晃動她的肩膀,喊她,「萊萊……」
嘉萊安靜地不發出一絲聲響。
車內還開著空調,白澤不知她這樣持續多久。
顫顫伸出食指抵在嘉萊鼻腔下,直至切實感受著孱弱溫溫的呼吸落在指腹,白澤這顆不安焦躁的心臟安然落地。
還好,他來得及時。
但只要一想到如果自己晚來一步面臨的後果……
白澤緊了緊喉嚨,將嘉萊攬入懷,隨後抱著人上了自己的車。
…
醫院內
嘉萊一睜眼就聞到股濃烈的消毒水的味道,眼前模糊一片,但可隱約感覺絲絲光亮滲入。
「萊萊,你醒了?」
視線中央出現一個朦朧的正臉。
過了幾秒,嘉萊終於能完全看清白澤。
只是,他昨晚經歷了什麼?
為何眸底烏青一片?
眼睛裡更是藏不住的倦色。
嘉萊艱澀啟唇,「我這是在哪?」
白澤低沉沙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醫院。」
「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