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老爺子聞言倒是沒有多說什麼。
他只是在鏡子前坐了下來。
他端詳著鏡子裡的那張臉。
果然,他的臉部狀態比起之前又好了不少。
眼角的細紋少了幾條,眼袋都淺了不少。
這一幕給鄒凱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他不自覺捏緊了拳頭。
憑什麼自己身體在蒼老,這死老頭卻越來越年輕?
「爺爺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嗎?」
鄒凱儘量面色如常,可是心裡的恨意和不平衡,卻無法妥善的壓制。
鄒老爺子看著自己那正在慢慢變得烏青的頭髮,又瞧了一眼鄒凱,頓時笑了。
「我就是過來告訴你一聲,不用再為我物色嬰兒了,如今這個狀態,我很滿意。」
鄒凱倏地抬眸,臉部線條略顯冷硬,瞳色冷凝。
「爺爺怎麼會突然這麼想?」
鄒凱的手暗自捏成了拳頭,心中戾氣橫生,垂眸的瞬間,眼底划過一絲陰沉沉的寒芒。
鄒老爺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我又不需要返老還童,如今這樣我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再繼續尋找貨物,只怕就是造孽了。」
他也好歹積德行善了大半輩子不是。
鄒凱心中閃過一絲暗諷,若是四下無人,他只怕要嘲諷的笑出聲來。
自己這個爺爺是個什麼德性,自己最是清楚不過了。
倘若嬰兒盅能讓他年輕個幾十歲,這個世界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嬰兒要遭殃。
先前鄒老爺子一直讓自己幫他尋找嬰兒,如今突然說不要就不要了,還冠冕堂皇說人要知足,這誰信?
鄒凱目光冷沉。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鄒老爺子的手落在鄒凱肩上,「再說了,如今乃多事之秋,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鄒家呢,這百年基業,可不能毀在我手裡。」
鄒凱垂著眸,燈光太亮太過刺眼,模糊了他的表情。
「知道了,爺爺。」
他露出一個乖順的笑容,仍舊是從前那個懂事聽話的好孫子。
「對了——」
鄒老爺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本來都打算離開了,又突然轉過身對著鄒凱叮囑道:「再過一個禮拜,就是你三堂弟的忌日了,你這個做哥哥的,可不要忘記了。」
鄒凱垂下眸,應了聲是。
鄒老爺子拍拍他的肩膀,臉上笑容意味深長,「阿凱,你比你那幾個叔叔都像我,我的兒孫里,只有你是最像我的。」
鄒凱笑了笑,「多謝爺爺的誇獎。」
鄒老爺子闔上眼點了點頭。
他明里暗裡再敲打了一番鄒凱,便轉身離開了。
鄒凱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自他醒來後,老爺子都用不上拐杖了。
鄒凱低下頭若有所思。
他關了大燈,只亮了小燈,將古曼童抱了出來。
一看見古曼童的面容,他臉上的神情便僵住了。
砰!
手裡的東西滑落在地,發出一聲巨響,鄒凱卻無暇顧及那聲音刺不刺耳。
他臉上血色褪盡,瞳孔在這一瞬間失去了神采。
他臉色煞白,腳步踉蹌地退後幾步,難以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古曼童,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不為別的,他剛剛看見,這古曼童的臉上身上,布滿了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摔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間,鄒凱親眼看見,它的腦袋骨碌碌地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一圈。
鄒凱渾身發寒,饒是他再怎麼沉著冷靜,此刻也覺得毛骨悚然。
這不是陶瓷,也不是腦袋可拆卸的手辦娃娃。
這是他托霍白薇讓人去T國重金為他打造的純金『佛童子。』
這種材質的古曼童,身上怎麼會長出蜘蛛網一樣的裂紋!
又怎麼可能他手一松一落地,頭就掉落了!
鄒凱渾身發涼,莫名覺得窗外的風聲有些陰森。
風沙石粒敲打著玻璃窗,鄒凱抖著手,慌忙彎下腰,飛快拾起地上腦袋分家的金童佛像,急忙塞進柜子里,中間還不慎掉出來了兩次。
鄒凱心慌意亂,腦袋和手好幾次磕到也渾然不覺。
他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熱水。
「嗚嗚……嗚嗚……」
「咿咿……呀呀……」
嗚嗚咽咽的風聲在外頭響起,伴隨著尖銳的野貓叫聲,灌進鄒凱的耳膜,刺激著他每一根神經。
鄒凱啪地一下按亮了大燈。
刺目的光險些讓他睜不開眼睛。=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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