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戈領命,走到汪白面前蹲了下來。
對於狼哥的安排,汪白表示理解,畢竟身為狼王,狼哥責任重大,不能分心。
像帶崽這樣的小事,交給小弟就好啦。
乖巧的小薩摩耶十分上道地爬上野戈的後背,只要不是狼二帶他就行。
狼末沉默地看著小狗,不知道為什麼,那股熟悉的暴躁感又湧上心頭。
「汪汪!」
汪白抬起肉墊沖狼哥揮了揮爪子,純黑色的眼睛裡仿佛綴滿了星光。
狼末轉過頭,心情卻好了不少。
遷徙對狼群而言是一場挑戰,他們的食物不多,必須省著吃,可能一天只能吃上一頓肉。
這讓汪白有些懷念之前肉肉自由的日子了,儘管深受消化不良的困擾,但跟飢餓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每隔一段時間,狼末就會帶領狼群原地休整,這時候狼哥就會把他叼走,讓他窩在他的懷裡取暖。
就像在營地他挨著狼哥一樣。
不,也不完全一樣,那時候他只敢蹭蹭狼哥的後背,現在卻敢堂而皇之地汲取狼哥腹部的溫暖。
至於秘訣?
無非是膽大心細不要臉。
幾天後,狼群攜帶的食物終於消耗殆盡,狼末不得不將更多的時間用於尋找獵物。
但他們的好運氣似乎用光了,再也沒有遇到像馴鹿或者麝牛那樣管飽的大傢伙,只能靠旅鼠和北極兔勉強維持生活。
好在旅鼠的繁殖力夠強,時不時就能找到一窩,為狼群的遷徙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願天堂沒有北極狼,阿門。
這時,汪白忽然感覺到臉上沁涼,和平時的寒冷不同,更像是落雪,悄悄偷取他身體的溫度。
他若有所感地抬起頭,紛飛的雪花毫不客氣地鑽進他眼睛裡,冰涼的觸感迫使他眨了眨眼睛。
狼末不知何時過來了,溫暖的舌頭舔化小狗鼻尖的落雪,這才對狼群發號施令:「找地方避雪,等雪停了再出發。」
大雪會掩蓋空氣中殘留的獵物氣味,讓辨別方向變得更加困難,狼末不想冒險。
他們找到一處雪坡,簡單清理坡底的積雪,挖掘出簡易的小窩。
小窩自然塞不進去七匹狼,狼末早已安排好了,狼**替休息,輪流守夜,直到雪停。
汪白老老實實待在小窩裡,不得不感嘆狼群的執行力和野外生存能力。
不過,如果這場雪始終不停,狼群就只能冒雪前行。
想必狼哥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帶著三條狼頂著風雪外出覓食。
雪越下越大,滿心擔憂的小薩摩耶痴痴地望著洞外,默默祈禱狼哥一路順風。
渾然不覺現在的他,猶如一條等待主人回家的狗狗。
不對,一路順風也不成,畢竟雪下這麼大,順風而行凍屁股,逆風而行凍腦袋還費勁。
無風最好。
他原本打算一直等到狼哥回來,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眼皮越來越重。
困意襲來,小毛團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往旁邊一歪,徹底睡著了。
長尾沒有收回自己的尾巴,任由汪白這麼壓著它。
灰灰不解:「長尾,你什麼時候跟他這麼好了?」
「你懂什麼,」長尾斜眼看他,「他要是摔壞了,我們就慘了,狼末的怒火誰能受得住?」
灰灰嗅了嗅躺在地上的小薩摩耶,沒聞出什麼名堂:「不就是一隻儲備糧嗎?」
長尾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尾巴:「他可不是普通的儲備糧。」
不普通,還能怎麼個不普通法?
灰灰很疑惑,但他的腦子已經不夠用了,莫名其妙地瞪了一眼故弄玄虛的長尾,自己走到一旁團吧團吧睡了。
狼末頂著滿身風雪,嘴裡叼著一隻北極兔,匆匆趕回小窩。
入目是小薩摩耶沉靜的睡顏,他不由得放輕腳步,還不忘回頭用眼神示意狼群不要喧譁,這才悄然來到汪白身邊。
負責捕獵的狼群回歸,按理該輪到另一批狼出外覓食。
長尾正要抽出被汪白當做墊背的尾巴,卻被狼末出聲制止,並被要求繼續一動不動。
灰灰若有所思地看著這一幕,一邊思考一邊和藍眼一起離開洞穴,他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麼長尾說那隻小狗不是普通的儲備糧了。
哪條狼會在乎儲備糧的死活?
一覺醒來,通體舒泰的小薩摩耶伸展四肢,張開嘴巴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