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樓的病人去哪兒了？」戚悅還是想要進去看看怎麼回事，大概是因為身後跟著的是章尉也沒人攔著。
「怎麼回事？」章尉問道。
「報告，二樓出現了被感染的變異人，早上才封鎖的。」
戚悅走到了2012號房門口，門上已經被鐵鏈鎖上了，她透過窗戶往裡看，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李梓銘：「她也被感染了？」
「是，而且在住院前隱瞞了被克蘇魯襲擊的事，現在感染已經在腦內擴散了，不知道何時會變異。」
「我能進去看看她嗎？」
「這…」士兵為難地看向章尉，見到章尉氣定神閒地點點頭，還是放人進去了。
章尉這次是跟著戚悅進去的，從進去的時候章尉就將手放在了腰間的槍上以防萬一。
「她現在還有意識嗎？」戚悅問道。
「不知道。」章尉實話實說著。
戚悅看著病床上臉色暗黃的李梓銘心理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我覺得是我害了她…」
章尉站在一旁沒有多說什麼，戚悅想要走過去被章尉提醒：「別靠得太近。」
戚悅走到床尾看著李梓銘，對方的脖頸處長滿了紫色的斑點，體內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皮而出。
「梓銘？」戚悅喊了聲。
李梓銘的手動了下，微微睜開眼看向戚悅。
戚悅露出笑容：「你醒了？還認得我嗎？」
李梓銘在張口的瞬間，從喉嚨處爬出觸角一樣的東西，整張臉都開始迅速變幻。
速度之快嚇得戚悅都無法動彈，章尉抬手毫不猶豫地朝著口腔和大腦的位置開了兩槍。
戚悅被章尉拽到了一旁，開槍的速度越來越快，戚悅全程只聽到耳邊的槍聲，她一直在被逼著後退。
戚悅被推出了病房，她只覺得耳邊一陣陣耳鳴，她恍惚著走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腿一軟就要暈過去，好在扶住了牆壁面前坐在了凳子上。
那兩個原本在門外守著的士兵沖了進去，戚悅只聽到裡面傳來更加激烈的打鬥聲，緊接著有什麼打碎了玻璃從樓上摔了下去。
劇烈的砸地聲讓聽者都為之一顫，緊接著迎來了死一般的寂靜聲。
又過了一段時間後，只有章尉一個人出來看起來狼狽了很多，黑色制服都皺的也沾染了血跡。
戚悅迎上來的瞬間被章尉伸手抱住，戚悅感覺到章尉呼吸有些笨重還有些發顫。
戚悅側過頭看向門內，昏暗的室內瀰漫著腥臭的血腥味，牆壁和地上都濺了血，紫色的混雜著人類的鮮血，無論是床上還是地上都沒有人類或是變異人的蹤跡。
「他們人呢？」戚悅問道。
「摔了下去。」
戚悅推開章尉沖向窗邊朝著下面看去，濃霧下看不清三人的頭顱，但是能看到纏鬥的慘狀，糾纏在一起一同摔下去血肉橫濺。
戚悅退後兩步，血腥味讓她感到了一陣陣反胃，她衝去廁所狂吐了一會兒，整個人無力的坐在地上，戚悅聯想起先前被射殺的陳晴的新郎，那時候死的人跟戚悅沒有太多接觸，雖然唏噓但也對她影響不大，但是這次死的人是李梓銘。
李梓銘昨天都還在跟她說話，剛剛才跟她對視過，而且是章尉動的手，一切發生得太快，她一時間接受不了。
章尉來衛生間處理了下身上的污漬看起來也很沉默，鏡子裡往日意氣風發的特階alpha女上將已經暗淡了，在末日裡沒有誰可以是體面風光的，在舉槍射殺認識的人時，那種壓力是旁人所不能體會的。
章尉整理好著裝出來時，戚悅坐在走廊上的座椅上將自己抱作一團，看起來無助又可憐。
章尉走過去坐在人旁邊，兩人一聲不吭的就這樣待了很久。
「變異後真的沒有人類的意識了嗎？」戚悅問道。
「不知道，沒有變異人相關的活體實驗，我接到的命令是一旦出現變異人立即擊殺。」
「我在想會不會變異後她們還存在意識，也並沒有要傷害旁人？」
章尉聽了進去，也開始有些懷疑，但是變異人身邊如果有人類，克蘇魯的動作很快，如果不趕在對方出手前解決，人類恐怕會收到襲擊，而上將的責任是保護人類，所以她別無選擇。
戚悅忍不住哭泣著，她覺得自己更加虧欠李梓銘了，李梓銘那麼好的一個人，最終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是不是那天李梓銘說不會再來的時候她挽留住了，事情就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她在想離開章尉時沒有聯繫過李梓銘，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戚悅感到痛心，她很難接受李梓銘就這樣離開，她虧欠對方都還沒來得及彌補，她想自己大概會一輩子覺得虧欠李梓銘了。
章尉攬住戚悅肩膀，讓對方靠在自己懷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