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觸碰了下小黑掌心裡這塊半透明的石頭，腦子裡依舊是浮現出「鎖魂石」三字，並沒有浮現出任何材料，想來鎖魂石天生就是鎖魂石。
她無聲地看著眼前少年模樣的小黑。
在她的注視之下，小黑的表情逐漸不自然起來，眼神也開始閃躲，腦袋微微垂下，捧著鎖魂石的手也微微發顫。
黎九笙拿過石頭，在手裡掂量了下，說道：「倒也不知你和師弟關係這麼好，在這種時候願意幫他重塑元神。」
小黑沒有吭聲。
黎九笙又道：「還是說你知道他對我而言很重要，所以才幫他嗎？太謝謝你了，在我束手無策之時，願意拿出太虛魂器來幫我。我渡劫的時候就在想，要是天道真的劈死了他，我窮盡此生也要與天道算這一筆帳。」
她又問小黑：「你真的願意將太虛魂器給我嗎？」
小黑沉默片刻，伸出手拿回了石頭，說道：「你是我主人，我自然願意幫你，但我思考了下，覺得有些不妥，太虛魂器得在月圓之夜用才有用，過兩日才是月圓之夜，到時候我再把太虛魂器給你。」
他低著頭，又說：「我……我先去找凌寒了。」
他轉身就走。
黎九笙凝視著他單薄瘦弱的背影，忽然喊道：「太阿？」
小黑下意識地停下步伐，轉過身來。
系統震驚地道：「什麼？小黑就是太阿劍？」
系統此時顧不上創作了，問：「小黑真的是太阿劍嗎？啊，劇情發展好像有點奇怪了，蕭楚恆的本命劍為什麼會在我們的華游宗當雜役？」
黎九笙知道自己試探對了。
果然如她所料，石靈小黑就是蕭楚恆的本命劍太阿。
如今仔細回想起來，早在蕭楚恆沒在白霧山得到太阿劍時她就該懷疑的，後來帶蕭楚恆來劍冢，他見到小黑時的奇怪反應，當時她若仔細聯想，應該也是能推測出來的。
第88章
此時此刻，少年有些驚慌失措，說話也磕磕巴巴的。
他問：「你……你是……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黎九笙：「現在。」
太阿劍：「……」
黎九笙道：「跟你說笑的。」這話是假的，她確確實實是在太阿劍轉身回頭那一剎那才確認了小黑就是太阿劍。只是這不能讓太阿劍知道，她越裝得高深莫測，太阿劍心理防線就越容易攻破。
太阿劍心裡顯然藏了秘密。
若與柳星野無關，她也無意打探。
只是如今很明顯的是，太阿劍有殺柳星野的心思，她必須要弄清楚。
她笑吟吟地說道：「我早已知你是太阿劍，也知你方才給我的並非太虛魂器，而是鎖魂石……」她話鋒一轉，眼神卻是前所未有地凌厲：「你跟了我這麼久，想必你對我的性子也有所了解，我的身邊容不下有二心的人，但恭喜你，剛剛通過了我的考驗。」
太阿劍從未見過黎九笙這般模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堂堂上古神劍本不該懼怕一個剛剛聚靈成丹的區區修士，可是他很清楚一件事，黎九笙和其他修士不同，和柳星野那該死的小妖也不同，她的身體裡的靈氣堪比仙界，還有她那奇怪的修煉方式，都讓太阿劍隱隱有了個猜測——
黎九笙興許是哪位下凡歷劫的上神。
太阿劍不敢造次。
他垂下眉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黎九笙的語氣慢慢溫和起來，只聽她說道：「我那師弟性子乖戾，興許與你之間有什麼誤會，」她一頓，改口道：「不過想想也是，我那師弟得罪的人與妖都不少，你且說說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柳星野的錯，我定讓他向你賠罪。你與他皆是華游宗的人，只要不生二心，我必定待你們一視同仁。」
黎九笙安撫道：「你本是劍靈，如今卻變成了石靈，其中定是受了不少苦吧。」
太阿劍本來不覺得自己的遭遇有什麼的，不外乎是遇人不淑受了些挫折罷了，可如今聽黎九笙這般溫聲安撫，鼻頭一酸，委屈頓生，眼眶泛了紅。但他畢竟是要面子，堂堂上古神劍怎麼能掉眼淚呢？
他撇過頭，佯作雲淡風輕的模樣道：「還行，你們凡人修煉，和我們生而為靈的修煉也是一樣的，不經挫折苦難哪能成神成仙？我不過是遇到小人罷了……」
太阿劍將那一日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與黎九笙道來。
「……便是如此了，之後你在鐵匠那兒買了我，我與你立了契，成了你的石靈，之後的事情你皆知曉。」
黎九笙聞言卻是一愣，道：「你是說柳星野那一天直奔劍冢，找到你後直接把你挖了沒多久又把你劍身直接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