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閒聊了幾句,長公主走了進來。
她落座,開門見山:「時間緊迫,我們最好能在十日內查明此事,才不會耽誤恩科。」
太子看向芙昭:「表妹有什麼看法?」
芙昭笑道:「我想問一下,揚州官場裡,有人見過兩位嗎?」
太子溫聲解答:「揚州知府榮振是父皇舊部,算熟識。」
芙昭皺了一下眉:「那通判呢?他是貴妃兄長,是不是更熟悉?」
太子很耐心地解釋:「黃玉宇原是教書先生,因貴妃之故才在兩年前被任了揚州通判,沒離開過揚州,是故與我和姑母都未曾見過。」
「那就好,他是此次的同考官,想必脫不開干係,還請娘親去探上一探。」
長公主點頭:「我是你的母親,是該去拜見這位黃大人。」
太子道:「那我就去見薛翰林,他一人獨木難支,正在惶惶之際,需要有人支持,也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薛翰林是京官,專為遴選而來,大概率不會與舞弊串通。
太子問芙昭:「那你呢?」
芙昭笑了笑:「鄭淼是揚州人,我就從市井入手吧。」
長公主同意這樣的安排,她抿了口茶,看了眼門口,問:「今夜會有人來?」
芙昭的嘴角微微上揚,恰似春日裡含苞待放的花蕾,那抹笑意在唇邊若隱若現,帶著幾多期待。
太子看得痴了,但在聽到芙昭接下來的話後,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又酸又疼。
芙昭笑道:
「雖然他沒說,但今日應當會來找我。」
「是華指揮使嗎?」太子問。
芙昭點頭:「連日辛苦,娘親和表哥不如早點歇息?」
太子把余茶一口飲盡,儘量維持自己的風度,先回了院子。
「唱月呢?」他一進門就沉下了臉,再不是芙昭面前溫文爾雅的穩重模樣。
一名身穿淡粉色襦裙的侍女輕移蓮步,手捧一杯茶,緩緩從屏風後繞了過來。
太子一把打翻茶盅,抓住唱月就往榻上拉。
「公子好性急。」唱月柔若無骨地掛在太子身上。
太子掐住她細嫩的脖子,啞著嗓子命令:「喚孤表哥。」
在一聲聲的表哥里,架子床搖來晃去,唱月滿身紅痕地陷入錦被中,太子力氣耗盡,長舒了一口氣。
唱月趴在太子的胸膛,呵氣如蘭:「公子又心急了?」
太子偏頭,看往芙昭院落的方向:「華九思今夜會來與她相見。」
唱月低聲勸:「忍得一時,才能享用終身。」
她狹長的雙眸里閃過一絲慧黠:「搶過來的才更香甜,不是嗎?就像奴家當初……」
當初,唱月被原來的主家大少爺當街鞭笞,恰巧被太子撞見,當然英雄救美。
「若不是你的嘴角與她有幾分相似……」太子伸手蓋住了她的眉眼,俯身含住她的雙唇,肆意啃齧。
粗重的喘息,嬌嫩的告饒,還有一浪接著一浪的水聲,悄然散到揚州的濃夜裡……
深宅靜謐夜如磐,殘月如鉤掛碧天。
東邊的小院裡,芙昭正在苦思冥想寫摺子。
路上不方便,她只經由暗衛給元泰帝遞了一封奏摺,這不剛剛在揚州安頓下來,必須得表示表示。
綿風心疼地捧茶過來:「這麼晚了喝濃茶,當心晚上睡不好。」
「偶爾一次嘛。」芙昭想接過茶盅。
綿風輕輕將茶盅放到桌案上,勸道:「您可是最愛惜自己的。」
芙昭有些猶豫,其實奏摺也不是非得今天寫完,她主要是想第一時間見到華九思,畢竟太久太久沒見了。
想了會兒,芙昭闔起摺子道:「你說得對,那我去睡會兒,若是他來了……」
「奴婢定立刻叫醒您。」
話音剛落,就有敲門聲響起:「阿昭,我可以進來嗎?」
芙昭騰地站起來,綿風打開門,邀請華九思進來後,又默默地退了出去。
更深露重,他卸下玄色風帽,濃重的鐵鏽味涌了出來。
眼角眉梢的寒意還沒散去,但在見到芙昭的一瞬,久違的笑意爬上了嘴角:「我好想你。」
芙昭的眼睛被絲絲縷縷的淚意侵染。
她低頭,看到華九思腰間玉帶的縫隙里有未乾的血痂,忍不住伸手撫摸:「一切還順利嗎?」
華九思再也忍不住,把芙昭攬進懷中,聞著愛人髮絲的清香,連日的疲憊仿佛都如煙而散。
「還好,揚州情況複雜,盤根錯節,一時半會兒很難捋清楚。」
他把芙昭抱到腿上,二人在圈椅里窩著,好似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