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溫度似層層攀升,縱然窗簾子掀開少許,外面的秋涼亦入不來半分,帳內盡被繚繞不散的春意占據。
帕腹的細帶被繞在了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隨著手指牽動,細帶被拉開。
他游魚似的探入其中,肆無忌憚地探尋那一片豐腴柔潤。愛極了似的摸索、丈量,轉而又帶了些怒意地往下。
被困在榻上的女人鬢髮微亂,兩頰酡紅,她試著掙了掙手腕,依舊沒能掙開。觸電似的感覺從心口處火燒似朝下,攀過腰側,又跨過胯骨轉而朝內。
榻上鋪著柔軟的錦被用於墊睡,此刻那張墊睡的軟被被一雙白皙的腳蹬得起了皺。
「改嫁?你夫君我能活到一百一,你想改嫁給誰?」
蹬在錦被上雙足繃起細小的青色筋絡,圓潤的腳趾也蜷縮起來,微微發著抖。
「反……反正你死了,我就改嫁,之前你不讓我守寡,後面我也守不了了。」
霍霆山額上的青筋又跳了兩下,「看來是我之過錯,近些時日冷落了夫人。」
沒有人再說話,只許兩道沉重交錯的呼吸,還有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水澤聲。
蹭在軟被上的雪白雙足狠狠顫了下,原來蜷縮的腳趾繃到極致後,像小貓爪開花一樣張開,又無力地往沒收合少許。
霍霆山收回手,隨意在錦被上拭了拭,借著淺淡的光看了看。
紅得過分,沁著水色,可憐又可愛。
裴鶯還在想著對策,忽然間那處感覺到了一些異樣的觸感,有熱氣灑落在周圍,緊接著是一點柔軟的觸碰。
裴鶯不由一震,霎時驚愕抬頭,恰好見霍霆山仰首,這人對上她的眼,還問她舒坦否。
這沒皮沒臉的話叫她如何回答。
裴鶯移開眼,察覺到他想擠上她的榻,頓時皺了眉:「霍霆山,你回去那邊睡。」
「夫人竟翻臉不認人?」男人挑眉。
「誰翻臉不認人了,我本就沒打算給你好面色看。霍霆山你總是這樣,我說的話你從未認真聽,這回是,之前也是,總是我行我素,根本不想旁人如何……」
說到後面,霍霆山聽到了她的哭腔。
他頓時大驚,想起那夜她落的淚。淚水滴在他手上,仿佛鐵爐里飛濺出來的火星子,燙得慌,好似要灼掉他一塊皮肉。
霍霆山心神大亂,方才那股氣早就像被刺破的氣囊,嗖嗖嗖地漏得一點也不剩。
他不敢上裴鶯的榻了,只蹲在榻旁握著她的手,用拇指揉搓方才他握住的地方,讓那抹微紅快些消退。
裴鶯收回手,不要他握。
這回霍霆山不敢強來,只能鬆了手:「夫人莫哭,你說的話我沒有不聽,今晚我到那邊睡就是。」
「只是這樣?」裴鶯悶聲道。
她此時側身背對著他,霍霆山看不清她的神色,但聽她的腔調,總覺得她已偷偷哭濕了枕巾,只能低聲道:「像先前那般的事,我保證以後不再有。往後有要事,我定慎之又慎,也會與夫人好生商量。夫人你看行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