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軍光是騎兵就有五萬,哪怕那夜只派騎兵出去,數量上也遠勝於對方。更別說是夜襲,且大將軍還直入敵營深處,利落割了烏籍單于的首級。
裴鶯為他們高興,不過也有其他的疑惑,「此行只打一個烏籍單于嗎,其餘不打了?」
熊茂搖頭說不是,但再問其他,他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也罷,裴鶯不問了,她讓人備了馬車,隨他們出了城,前往北地。
從辰時一直走到日落,在金烏的餘暉灑滿大地時,他們終於抵達了駐地。
裴鶯並非沒有到過軍營,但進此番來到,她發現此處與記憶里的軍營有了非常大的區別。
若要形容,那就是柔和了許多。
馬車幃簾捲起,裴鶯眺望窗外,竟看到女郎的身影。
定睛看,她並沒有看錯,還真是女郎。觀其打扮,是匈奴女無疑。
熊茂騎馬在側,他注意到裴鶯的目光,順著看過去,「裴夫人,這是之前那一戰剩下的俘虜,女的留下,男的基本殺光。噢,有些不服管的女匈奴也殺了。」
殺了第一批刺頭以後,剩下的女匈奴乖順多了。
「我記得之前軍中沒有營妓,如今應該也沒有吧?」裴鶯問。
熊茂頷首說是,「大將軍有令,一旦開戰便禁女色。這些女俘虜平日只是幫忙做雜活,沒讓她們干別的,大將軍說她們另有大用處。」
在說話間,主帳到了。
裴鶯從馬車上下來,夕陽將她的影子拉得老長。主帳的帘子垂著,帳旁站著衛兵,裴鶯低聲問衛兵,「將軍在裡面嗎?」
衛兵答:「回主母的話,在的,公孫先生等人方離開,主母可以直接進去。」
裴鶯頷首,正欲掀起帳簾,卻未料到帘子先一步被撩開。
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夫人來了,且先進來吧。」
裴鶯仰首看他,進了北地後他生活糙了許多,身上長袍灰撲撲的,鬢髮間也帶著風塵,他的絡腮鬍子也長了些,更顯兇狠野蠻。
見裴鶯只是看他,並不說話。
霍霆山眉梢微揚,「才幾天不見,不認得你夫君了?」
「沒有不認得。」裴鶯說,「霍霆山,我聽熊茂說你和烏籍單于那一戰大捷,還未祝賀你旗開得勝。」
霍霆山勾起嘴角,「好說,區區一個烏籍單于不足掛齒。」
話畢他側了下身,示意她進來,待裴鶯入內後,男人吩咐衛兵去火頭軍處取膳食。
主帳有兩處,這個主帳是議事之地,最中央掛著巨大的羊皮地圖,四周放著案幾和小椅。
裴鶯偷偷吸了吸鼻子,奇異地發現異味竟算不上重。不僅帳內的異味不重,連霍霆山亦然,比起那次他夜裡回來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