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霆山面無表情的靜待下文。
小傭額上冒出薄汗,絞盡腦汁回憶,但那人確實生得普通,除了那顆黑痣以外,並無其他特徵。
忽然他腦中電光一掠,著急道:「是了,當初他和鄙人說的時候,口音聽著有些像司州那邊的。」
他們這個小縣城在冀州南部,若是往西南邊再走一些,就到和司州接壤的城鎮了。
霍霆山斂眸:「司州。」
他進軍司州不是秘密,司州那邊多半也知曉了。操著司州口音之徒,或許那是來自司州的斥候。
只是他們為何要擄走一個小行商?
霍霆山吩咐道:「傳令下去,搜查縣中所有廄置和女閭。另外,陳楊你去縣令處,拿一份近一年從司州來的名冊,和近五年的商賈購房記錄。陳威,你獨領一隊人,沿街敲鑼,道縣裡進了背有命案的兇徒,提醒大家注意。」
陳楊、陳威和陳淵一樣,是附屬族陳家之人,兩人年二十,是這兩年學成後才入的軍中。
「唯。」
「唯。」
橋定縣的縣令大晚上被人從家裡挖出來,敢怒不敢言,認命帶陳楊去取名冊。
拿到卷宗的陳楊馬不停蹄回去。
與此同時,廄置和女閭的搜查開展得如火如荼,小縣城的廄置和女閭不多,滿打滿算也就兩三處。
很快就搜完了,一無所獲。
霍霆山並不意外。
當斥候的,若只會住尋常廄置,或是藏身在女閭里,那乾脆別當了。
大肆搜捕後又撤兵,不過是告訴他們事情敗露,至於是否真的不找了,且讓他們自行忐忑去。
霍霆山在看陳楊拿回來的卷宗,這個小縣城的人流不算旺,近一年自司州來之人也不算多。
有些來了又走了,有些定居在此處。
霍霆山迅速看完,將目光重點轉到購房記錄上。
他年少時當斥候那是家常便飯,很清楚各類隱藏手段。因為有宵禁,若在城中,落腳點至關重要。
有準備的會提前購置房舍,而房舍的選址最好是在人流最旺盛之處,平日還可以多和左鄰右里交流,儘可能融入他們。
不過,這一行有四人……
霍霆山在宗卷里相繼選中五處房舍,而後才將宗卷闔上:「寅時末將這幾處都探查一遍,有異樣來報,切勿打草驚蛇。」
那些人提心弔膽一宿,寅時末是他們最疲倦之時。
霍霆山就近候在裴回舟下榻的廄置中,茶喝了兩壺,那股火氣總算稍稍下去了些。
時間慢慢過去,夜色愈發濃郁,天上被風拂來一片大烏雲,將明月遮得嚴嚴實實。
寅時末至。
不久後,有衛兵回報:「大將軍,甜水巷西二宅有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