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鶯回過神,抬手將他的手撥開,那隻大掌倒也聽話的收回。
只是那之後,她襦裙左肩的位置多了一些血塊。
被蹭到的血跡。
孟靈兒欲言又止:「娘親,您的衣服……」
裴鶯低頭看看自己肩膀,她穿的那件紫綺上襦肩上多了一處銅板大小的血痕,血的顏色比平常的要深一些,看著快幹了。
裴鶯轉過來看霍霆山,水眸里透出點明晃晃的不滿。
這人一回來就毀她一條裙子。
霍霆山卻笑得毫無愧色:「那藍巾賊首的老巢已被我拿下,長平郡那處寶物多得是,到時再賠夫人裙子。」
裴鶯先說不用。
一條裙子罷了,她難不成真和他計較?
而後裴鶯又道:「將軍您且去忙吧,我和息女先回營帳。」
包括陳淵在內,周圍的幽州兵眼裡都有或多或少的震驚。
裴夫人這是在趕大將軍?
且還是當著他們的面兒?
再看被趕的那人,面上竟不見有怒色:「再過兩個時辰才會啟程進城,夫人可去小憩片刻。」
陳淵身後的幽州小兵丁牛,偷偷和同小隊的李吉祥對了個眼神。
前者得意,後者眼露佩服。
丁牛:我就說這位裴夫人多半是先帝的滄海遺珠,你竟還質疑我?如今瞧瞧,大將軍對她多不一般,被當面趕人都不怒,這不是證明是什麼?
李吉祥:厲害厲害,還是兄弟你觀察入微,以後再有小道消息,還請與我分享。
裴鶯完全不知曉「謠郎」竟在身邊,和霍霆山道別以後,她帶著孟靈兒去了營帳。
兩個時辰後啟程,那就是四個小時了。
夠她補上一覺了。
霍霆山領著人回來後,營地里剩下的「藍巾賊」很快被清乾淨。
「此番來襲的並非真正的藍巾賊,而是司州之人。陳淵,你領人將那些屍首查仔細了,務必找到司州的標識。」霍霆山吩咐道。
陳淵最初以為是真藍巾,但看到霍霆山後,他反應過來了。
哪裡會是真藍巾,藍巾賊的老巢都破了,逃命尚且來不及,又如何會鍥而不捨的咬著他們的後方不放。
陳淵領人去了,大概半個時辰後他回來匯報:「大將軍,屬下命人檢查了所有屍首,但並無發現。這些人內里的服飾,乃至用的兵器,都沒有司州軍的痕跡。」
霍霆山從昨日早晨開始行軍,晚間領軍攻打長平郡,得知後方遇襲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來,他已是一整日不眠不休了。
男人還沒有卸甲,此時他站在主帳的巨型羊皮地圖前,沉眸凝望著面前的地圖,眼裡並無一絲倦色,只有欲要大幹一場的野心勃勃。
「找不到也正常,劉百泉此人有時也很是謹慎。」霍霆山淡淡道:「無妨,既然找不到,那就做一批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