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卻驟然驚醒了蘇蘊宜,她回過神來,猛地將裴七郎的手甩開後退兩步,「你怎麼會在這裡?」
「五娘,他是誰啊?」陸石擋在蘇蘊宜身前,蹙眉警惕地注視著裴七郎。
「他……」猶疑了一瞬,蘇蘊宜道:「他是我表哥。」
「表哥?」裴七郎一挑眉,嘴角浮起笑意,「不錯,我是她表哥。」
分明是附和自己的一句話,蘇蘊宜卻從中聽出了玩味與曖昧,兩頰一時泛熱,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再看裴七郎那雙深幽的眼眸。
「他就是你之前說過在京口的那個表哥?」陸石的心弦略微放鬆了幾分,但對上面前的裴七郎,仍是莫名不快地道:「這位表哥,山路迢迢,你是如何得知五娘身在此地的?」
「還是說……」手掌不動聲色地按住弓弩,陸石眼神一
沉,「五娘被擄一事,根本就是你派人所為?」
蘇蘊宜心裡「咯噔」一聲,原本想說的話咽回了嘴裡,一時緊緊盯著裴七郎。而裴七郎只是長久沉默著,半晌才嘆息一聲,「卿卿,你也如此想我嗎?」
他語帶幽怨,眼中含愁,仿佛蘇蘊宜是什麼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一般。
「……」蘇蘊宜輕輕拽了下陸石按著弓弩的那隻手,小聲道:「陸石,擄我之人應當不是他。」
陸石卻沒有動,「你年幼無知,容易為人所蒙蔽。如此荒山野嶺,若無人暗中通報,他如何能這般迅速地找到你?」陸石依舊牢牢擋在蘇蘊宜身前,擲地有聲地道:「今日你若拿不出個說法來,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接近五娘的!」
裴七郎不言,一雙眼眸只是沉沉看著蘇蘊宜拽著陸石衣袖的那隻手。
「蘇女郎請見諒,是我為郎君通傳你之行蹤的。」
一個聲音突兀響起,總算打破了這凝滯的沉默。
蘇蘊宜扭頭望去,只見一個面目普通的青年男子下馬上前,站到裴七郎身後沖自己躬身拱手。
蘇蘊宜驚疑地上下打量他,確定自己從未見過此人,「你是誰?你又如何得知我的行蹤?」
「小人是郎君的侍衛,郎君臨行京口前,對女郎放心不下,便派遣小人暗中護衛女郎左右。」那人道:「女郎被擄當夜,因事發突然,對方人手眾多,我一人恐不能敵,因此一路暗中跟隨相助,待見女郎脫險,我才北上尋到郎君。郎君一聽女郎遇險,立即飛馬來救,片刻不停,至此已一晝夜。」
自裴七郎走後,此人就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蘇蘊宜兀自怔然,過去幾日種種不同尋常之處盡在此時浮出腦海——偷取短刀時六子突然斷開的腰帶、孤墳前整齊擺放的糕餅青桃……原來如此!原來竟都是此人在背後相助!
「難怪……」渙散的眼神漸為一定,蘇蘊宜回過神來,向那青年行禮,「多謝這位兄台一路相助。」
那人連忙側身迴避,「女郎無需多禮,郎君囑咐,小人自當盡心竭力。」
蘇蘊宜又看向裴七郎,見他盯著自己拽著陸石衣袖的手不放,有些尷尬地撒開手,沖裴七郎悻悻一笑,「表哥……」
裴七郎再度向她伸手,「過來。」
蘇蘊宜看看陸石,又看看裴七郎,躊躇著上前一步,卻被裴七郎一把拽到身邊緊緊攬住。她下意識地掙扎,裴七郎摟在她腰間的手卻越來越緊,「卿卿最好乖一點。」裴七郎聲音低沉,「畢竟你知道的,你表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的嘴唇就貼在蘇蘊宜耳邊,溫熱的吐息呼在頰邊,蘇蘊宜動作頓時一僵,咬牙小聲罵道:「你無恥!」
裴七郎不置可否,只攬著蘇蘊宜的腰直起身,轉眼看向面無表情的陸石。
他忽然一笑,「這位小郎可是我表妹途中聘得的護衛?多謝你護送她一程,且去我隊中領取賞銀吧。」
「我不是護衛!我是她的……」陸石一噎,他與五娘雖說共患難,終究不過萍水相逢,此時他竟說不出自己究竟同她是何關係。
「陸石是我的朋友!」蘇蘊宜忽然道,她看向裴七郎,「表哥,若非陸石出手相救,我恐怕已死於非命,他原也打算前往京口的,既然同路,不如表哥允他隨我們同行。」
「恐怕他不肯隨我們同行。」
「我才不要跟他一起上路!」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裴七郎瞟了陸石一眼,狀似無奈地勾唇笑道:「你看,是他自己不願的。」
蘇蘊宜蹙眉道:「陸石,你身負重傷,孤身一人何時才能到京口?」見陸石低頭不肯鬆口,她不免心焦,「況且你不是說有人在追殺你?若你途中與他們相遇,豈非必死無疑?」
「他被人追殺?」
陸石還未答話,裴七郎已出聲叱問:「小子,你究竟是何人等?前去京口意欲何為?」
他所帶來的三十餘人齊齊拔刀出鞘,寂靜荒野中,金屬冷光閃爍,鏗然之聲不絕於耳。
「表哥,陸石他絕非歹人,他……」蘇蘊宜焦急的辯解被裴七郎抬手按下,一雙銳利鳳眼冷冷睨著陸石,他沉默而戒備地等待著陸石的回答。=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24.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