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遂安抬頭,對他認真說:「叫咪咪的小貓是全世界是最頑強的小貓。」
很快檢查結果出來,醫生遞給他們兩張花花綠綠的紙,每一項的檢查結果都不樂觀,不大的小貓身上有肝損,腎衰竭道,貧血和軟骨病等很多病因。
是一隻被遺棄的折耳貓。
醫生面露難色,說了實情:「他現在的狀況治療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我們的建議是安樂處理。」
咪咪像是聽懂了醫生的話,在醫護籠里咪咪的叫著。
穆延宜問:「治療樂觀可以活多久?」
「說不好,三五個星期,最多幾個月,他身上太多問題了,嚴重貧血加上肝衰竭,要一直輸血處理。」
他言外之意是就算救治這隻折耳也會活在痛苦裡。
夏遂安蹲下去,和咪咪對視,花色小貓連睜眼睛的力氣都快沒有了,還是伸出一隻畸形的前爪撓了撓籠子的小擋門。
它很努力的想要去觸碰這個救了自己的人,可身體實在是太痛,撓門的爪子沒多一會就耷拉下去,整個身體蜷縮在籠子裡,連叫聲都發出來。
穆延宜看著在和折耳對視的夏遂安,動了惻隱之心,就在他要對醫生說盡力救治的時候,蹲著的夏遂安突然站了起,拍了拍屁股說:「安樂的時候它沒有痛苦嗎?」
醫生說:「我們使用□□注射,會提前注射麻藥,確保小貓絕對不會感受到痛苦的去喵星。」
夏遂安點頭,目光平靜,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噢,那就安樂吧。」
或許是他決定得太快,說安樂時醫生也很意外,問了他是不是真的考慮清楚。
夏遂安不去看小貓了,對醫生滿臉認真:「你不是說它活著也很痛苦嗎,那安樂吧。」
....
咪咪在一個星期之後進行安樂注射,當天穆延宜和夏遂安看了咪咪最後一面,小貓已經被洗乾淨,之前亂成一團的毛現在也順滑起來,依舊耷拉個耳朵低頭舔前爪,看見夏遂安來了,隔著籠子朝他咪咪的叫。
夏遂安這次給它帶了貓條,它就一口一口去吃,像是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安靜得可怕。
醫生說它的情況依舊沒有好轉,反而惡化,簽上字後他們會安排給他注射。
字是夏遂安簽的,咪咪在他的懷裡被打上注射液,閉眼睛前用盡全身的力氣叫了一聲:「咪~」
夏遂安感受著咪咪逐漸微弱的呼吸,輕聲說了句:「咪咪再見,在另一邊要開心健康。」
咪咪在五分鐘後徹底沒了呼吸,夏遂安任由醫生把它抱走安葬,安靜了幾秒,轉身對穆延宜說:「好餓啊老公,要吃飯。」
穆延宜深深看他一眼,突然道:「想哭就哭出來。」
周圍又寂靜下去。
夏遂安眨了兩下眼睛,笑得乖巧:「哭什麼?應該慶祝咪咪脫離痛苦才對,而且我都習慣了。」
下午他們去吃了飯,回家後夏遂安一如既往,趴在書房的沙發上,看書累了就開始打瞌睡,又在他工作時坐到他的懷裡對他挑眉,下一秒親上他的唇。
穆延宜把他抱進懷裡,關了電腦中的郵件,俯身去懲罰這個打擾他工作的人。
結束已經是晚上,小朋友被折騰得不行,儘管這樣他最後一次還不讓他離開,生理淚水從他眼尾滑落,穆延宜看見他漂亮的唇一開一合,說好舒服。
穆延宜去刮他哭得泛紅的鼻子:「明天起不來嚷嚷疼的又是你。」
「因為老公每次都很用力啊。」夏遂安雙手環住金主,像是一條溺水的魚被衝上岸,腰部直直的弓起,呼吸也急促。
穆延宜放過了他,退了出去,把他抱進浴室中擦拭身體,出來的時候剛才還纏著他的人已經在他懷裡沉沉的睡著。
他把夏遂安放到床上,處理下午沒有處理完的工作,直到後半夜才疲憊的捏了捏眉心打算休息。
手機這個時候亮起來,趙翎給他打了電話。
鈴聲才響兩聲,身邊睡得香甜的人就聽到了聲音,一臉茫然的睜開眼睛,眼神中還帶著睏倦的呆滯。
夏遂安還沒從被吵醒的熟睡中清醒過來,整個身體往被子裡縮,抓住他的手問:「老公要去哪?」
穆延宜看他覺有趣,笑道:「金金睡覺,我去接個電話。」
夏遂安皺眉,呆呆看著他:「你也要走了嗎?」
電話鈴聲一聲一聲響徹在臥室,穆延宜看著小朋友眼底落寞和不安,這才驀地明白了他白天說的那句話。
那句習慣了的意思是,他習慣了分別。
手機還在響,穆延宜掛了電話,伸手攬過夏遂安把他整個人圈在懷裡,低聲說:「不走,我在的,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