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秦含玉突然指向城中央的祠堂,只見數百名百姓橫七豎八地躺在祠堂內,每個人臉上都凝固著詭異的笑容,更駭人的是,他們的皮膚上長滿了妖異的紫色紋路,呼吸聲幾乎聽不見,顯然中毒已深。
謝無柩劍眉緊蹙:「這些人……」
「是已到黃粱夢第三階段的患者。」天樞星君沉聲道,「再過不了多久,他們都會……」
「妙妙——小玉——」不遠處傳來花沸雪的喊聲,只見他帶著數十名寶珠谷醫修匆匆趕來,衣袍上沾著藥漬,「你們來得正好,我們人手不夠……」
話音未落,祠堂外的屋舍里突然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個孩童猛地坐起,他臉上的紫色紋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瞬息之間,他從黃粱夢中睜開雙眼,眼球幾乎突出,即將痛苦地死去。
裝著黑色輪迴珠的芥子袋突然震顫起來,蕭銜蟬一把掏出輪迴珠,因為感應到此地有無數人在飽受折磨,灰暗的珠子簌簌旋轉。
「我們能做什麼?」
「熬藥,我們最缺熬藥的人。」
花沸雪步履匆匆,端著一碗藥走進來,給那個半隻腳踏入閻王殿的小孩灌進去,不消多時,那個孩子便呼吸平穩下來。
奇怪,大師兄不是不久前還傳信說藥方失敗了麼?怎麼會這麼快就研製出了新藥方?
「咕咚咕咚……」
因為患者太多,所以好幾個一人高的大缸下面生著火焰,一齊開工,藥香熏得四周積雪都滑成汩汩涓流。
藥爐的火光映照著蕭銜蟬的臉,她機械地攪動著鍋中濃稠的藥汁,這活計簡單得過分,大師兄早已備好藥材與淨水,她只需照看火候,適時攪動即可。
熱氣蒸騰,染得冰涼的空氣朦朧一片,蕭銜蟬突然聳了聳鼻尖,這缸藥湯里隱約夾雜的一絲奇怪的味道,讓她眉頭緊鎖。
「妙妙,大師兄之前不還說藥方失效了嗎?」謝無柩一甩長瓢,將剛熬好的湯藥傾倒在排滿桌子的碗裡。
蕭銜蟬端起藥碗,湊近了聞,那古怪的味道更明顯了,像是……像是一種混合了藥材清香的甜味,可是她看過大師兄給出的藥方,裡面沒有甜味的藥材。
藥湯送到祠堂內,垂死的病患飲下藥後,紛紛睜開了眼睛,最令人驚駭的是,所有
已經全身布滿紫紋、呼吸幾近停止的瀕死之人,在服藥後皮膚上的紋路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神了!」秦含玉抱著丹爐驚呼,「大師兄這藥方真是神了,他的修為肯定提升了。」
蕭銜蟬卻沒有說話,她盯著那些甦醒的病患,發現他們的言行舉止都與常人無異,只是病重太久,有些虛弱,她心中疑竇叢生。
忙碌一天,熬好的湯藥散給了半個城,眾人都覺得筋疲力盡,夜深人靜時,蕭銜蟬發現大師兄一直沒有回來,她坐在床上出神了一會,溜出臨時落腳的客舍。
寒風擦著地面呼嘯而過,捲起飄飄揚揚的碎雪,城中的燈火在雪幕中暈染成模糊的光團,像是暖色的星辰,屋檐下的冰棱折射著微弱月光,在地上投下細長的陰影。
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彈出來,不多時棕紅色的毛髮上就落了一層白,蕭銜蟬的耳朵動了動,在不遠處的祠堂背後,她隱約聽到花沸雪壓低的嗓音,她眉毛一挑,循聲而去。
「……必須繼續!已經犧牲了這麼多無辜百姓……」
「你瘋了!」這個生意有些耳熟,蕭銜蟬躲到祠堂仙帝塑像背後,看到鳩不濁一臉焦急,「你才恢復肉身,又要這樣做……」
蕭銜蟬一怔,手下意識握緊了仙帝塑像凸起的花紋,沒料到脆弱的石灰簌簌掉落,響起噼里啪啦的聲音。
祠堂後的爭論聲戛然而止。
蕭銜蟬從陰影中走出,雪粒沾在她的睫毛上,在月光下泛著瑩瑩光點,她盯著花沸雪溫柔的臉,聲音發緊:「大師兄,這藥里有你的血肉,對不對?」
花沸雪沉默地為師妹攏了攏衣領,長袖遮住胳膊上深刻入骨的刀痕。
鳩不濁急道:「他用自己的血肉為引,左臂都快剔成骨頭了!」
花沸雪不贊同地瞪了鳩不濁一眼,轉頭對蕭銜蟬說:「別聽她瞎說……」
蕭銜蟬上前一步,抓住花沸雪的手腕,將衣袖推上去,露出密密麻麻的割痕,新舊交錯,鮮血與白骨刺得她眼睛發酸。
花沸雪難得有些心虛,躊躇不敢言。
「你忘了鳩成的事了?」蕭銜蟬的聲音陡然拔高,「當年你為他的娘子,被他知道你藥人身份,最後被剔肉放血而亡。如今才恢復肉身多久啊,你又……」
花沸雪終於開口,聲音輕輕得像一片雪,他安撫師妹:「妙妙,人命關天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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